,所以不怕他發瘋。
既然要快刀斬亂麻,一起說開了也好。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想弄清楚他到底為什麼彆扭。
雖然說開的結果完全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平順,相反好像更混亂了……
但至少現在她知道周嘉行在想什麼。
九寧回想周嘉行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忍不住扶額,有些頭疼。
不知不覺,天邊漸漸浮起幾絲魚肚白。
凌晨,有急促的腳步聲朝帳篷靠近,片刻後,懷朗的聲音響起:“郞主,有急報。”
床上的周嘉行睜開眼睛。
他先掃一眼身側,發現九寧蜷縮成一團靠在床腳,盤腿坐著,腦袋一點一點,在打瞌睡。
就這樣坐了半夜?
他起身,手伸到九寧背後,扶她躺下,扯過被褥攏住她肩膀。
動作很輕柔。
九寧囈語了幾聲,以為他是照顧自己的侍女,眼睛還沒睜開,自然而然抱著被褥蹭了蹭,撒嬌道:“還早,不想起……”
周嘉行頓了一下,低頭看她,摸摸她的髮鬢,溫和道,“不用起,接著睡。”
睡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不同於侍女帶著寵溺、笑意的柔和嗓音,耳畔的低語音質沙啞,很有磁性。
九寧立刻醒了過來,眼睛睜大,眼神清明。
四目相對。
周嘉行沒說話,收回手指,起身出了帳篷。
原來把他當成其他人了。
他迎著日出前冰冷的晨風走出去。
……
一個時辰後,天亮了。風雪隱去,露出微微泛青的天空。
營地的氣氛明顯凝重緊張了幾分。
懷朗告訴九寧,周嘉行去另一處營地了。
她抬頭望一眼陰沉的天,“什麼時候出發?”
營地裡已經傳遍了,有一路援兵不戰自潰,阿史那勃格那邊孤立無援,情況危急,周嘉行正調集兵馬準備支援。
懷朗道:“應該是今晚。”
九寧唔了一聲。
她找來阿山,問他自己從牙人那裡買來的革帶有沒有帶來。
阿山撓了撓腦袋,“我不記得了……好像郞主拿去了。”
說起革帶,他就想起那兩隻聒噪的大公雞,不會下蛋,只會從早到晚打鳴。他實在煩不勝煩,很想宰了下酒,可郞主不讓,他只能好生伺候那兩隻大公雞,到現在還得隔幾天去看一回,免得其他不懂事的軍漢把兩隻雞當成下酒菜給燉了。
聽阿山提起兩隻雄雞,九寧哭笑不得。
那晚等周嘉行等得無聊,故意作弄他一下,才會在他的書房搗亂。
藏兩隻雞嚇人這種幼稚的行為,放在以前,她不會這麼做。但當時以為周嘉行的隱瞞只是出於忌憚周家,沒想過會和他鬧得這麼僵,也就沒想那麼多。
說到底,因為一起北上,途中幾個月朝夕相處,真的把周嘉行當成哥哥,在他面前越來越放鬆,越來越沒有顧忌,才會做出那樣稚氣的舉動。
阿山搓搓手,問:“九娘,要不再找幾個牙人上山來?部落商隊裡有很多當牙儈的。”
九寧搖頭道:“不用麻煩。”
既然東西周嘉行自己拿去了,那她也不必費心去找。
本來是準備送給他的生辰禮……雖然現在鬧成這樣,她還是希望東西能送到他手上。
九寧叫來多弟,梳洗打扮,換了件厚蜀錦翻領袍,頭髮也洗了一遍,坐在爐邊一點點烤乾。
午後,阿山和幾個隨從滿臉帶笑,扛著一隻大口袋過來找九寧。
“九娘,你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隨從們嬉笑著開啟布口袋,一股難聞的氣味鑽了出來。
九寧掩鼻:“這是什麼?”
阿山道:“是獸皮,我們從部落的牙人那裡討來的,羊皮、牛皮、馬皮、鹿皮都有,還有老虎皮呢!”
他說著,抖開布口袋,一張張獸皮滾落出來。
九寧一臉訝異。
阿山幾人站在她面前,嘿嘿傻笑。
這時,周嘉行剛好回來了。
他站在大帳外,透過掀開一半的帳簾,看一眼滿地獸皮,目光從阿山幾人臉上掃過,雙眉輕皺。
九寧走到阿山身邊看仔細那些獸皮,正好背對著門口。
她嫣然一笑,莞爾道:“怎麼找來這些稀罕寶貝?”
阿山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