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而來,原先只是想著看前線戰況隨機應變,如果李司空獲勝,他能跟著佔點便宜,如果李司空慘敗,他就帶著勇士搶掠漢人的城郭,然後逃回草原,總之不管哪方打贏,他絕不會空手回去。
但小皇帝乾脆地跑了,他駐紮在長安城外,日日看著這座繁華的都城,心裡不免起了幾分心思。
長安是什麼地方?
那是“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的長安,是“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的長安!
這個念頭一旦生成,就如神話傳說中一日長成參天大樹的種子,在他心裡根深蒂固,並且很快發芽、長大,無時不刻不提醒他:長安就在眼前吶!祖先們想征服的土地,就在腳下!
就在這時,契丹人秘密找到酋長,許諾攻破長安後允許他的部族在城中搶掠三日,所得財寶,全部歸他所有。
酋長馬上就心動了。
這些天他故意和周嘉行作對,不管周嘉行提出什麼作戰計劃,他總要找藉口反駁,打壓他,讓他失去威信,不斷和其他部落爭執,以達到破壞盟約的目的。
他已經成功說服幾個部落,約好過幾天等周嘉行動身時伏擊,人手早已經安排好,只等周嘉行出兵。
沒想到今天周嘉行忽然更改了計劃,迫使他們的勇士跟隨他去做先鋒軍,還設下鴻門宴,想以武力逼他們合作。
既然周嘉行自己找死,就怪不得他先動手了。
酋長得意地看向蘇慕白幾人:“你們不是漢人,為什麼要為漢人賣命?不如跟隨我,一起佔據長安!”
蘇慕白沒作聲。
另外幾個部落首領滿面怒容,但沒有開口怒斥他。
牙帳再度安靜下來,這一回,是眾人心照不宣的安靜。
盟約失敗了。
酋長放聲大笑。
笑聲在牙帳上空盤旋繚繞。
他暢想著攻破長安後盡情去攫取那座繁華都城的財富時的美妙情景,抬手,示意自己的親兵上前拿下週嘉行。
這人不能隨隨便便殺了,契丹人點名要活捉他。
幾名親兵同時暴起,撲向周嘉行。
周嘉行望著酋長,嘴角微微一挑。
酋長一驚,一種直覺般的恐懼劃過心頭,涼意從腳底竄起,直衝向頭頂。
一聲厲喝還未喊出,眼前人影一閃。
銳痛劃過喉嚨,繼而傳遍全身。
鮮血汩汩而出。
酋長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
一把雪亮的匕首插在他胸膛上,頸間也多出一條細細的傷口。
動手的人,正是他的親兵!
酋長喉中發出模糊不清的呼喊,木然地抬起頭,對上一雙淺色的、閃動著銳利鋒芒、刀鋒般的眸子。
周嘉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靜,沉穩。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酋長明白了,根本沒有什麼鴻門宴,喬南韶的慌亂不是出於恐懼,而是故意流露好引他上鉤!
是了,牙帳外很平靜,平靜得詭異……
他埋伏的人手去哪兒了?
他中計了!
周嘉行早就知道他準備和契丹人裡應外合,一直按兵不動。
這些天他不斷破壞盟約,周嘉行彷彿焦頭爛額——這些都是假的。
他以為周嘉行年輕氣盛,不足為懼,放鬆警惕。
周嘉行卻早就不聲不響收買他身邊最信任的親兵,然後故意露出破綻,讓他以為他們因為急於出兵支援阿史那勃格才設下鴻門宴,引誘他動手……
用他們的話來說,逼他狗急跳牆。
一瞬間,酋長想清楚了所有事情。
但已經晚了。
他不該輕視周嘉行……
帶著無限的悔恨和不甘,他踉蹌了幾步,撲倒在地,氣絕身亡。
與此同時,剛才倒地的稗將忽然“起死回生”,唰唰幾下,制服另外幾個親兵。
帳中其他人目瞪口呆,被這突然的刺殺給整懵了。
蘇慕白被解開束縛的時候,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
其他部族首領扶他站起來,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神色尷尬。
他們剛才被酋長說動了,也想趁中原混亂時攻打長安……
現在酋長被周嘉行的人殺了,他們該怎麼辦?
盟約還能繼續嗎?
還是說,周嘉行早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