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佩服和欣賞。
蘇郎君以身作則,賞罰分明,難怪都督會予以重任。
長恩找到周嘉行的值房前,直接推門進去:“蘇郎君,九娘送來的養傷藥丸,我給你拿來了。”
屋裡靜了片刻,然後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勞煩你了。”周嘉行迎了出來,接過瓷瓶。
長恩讓他放好,叮囑道:“這可是九娘送來的藥丸,外邊賣的沒這個好,別處想買都買不著,你記得吃了。”
周嘉行淡淡掃一眼掌心裡的瓷瓶,和他敷衍了幾句,目送他轉身出去。
等長恩走遠,角落裡走出一個半大少年,他剛才藏在箱櫃後面,長恩沒看見他。
“郞主,屬下查過了,除了正院,其他院子知情的人也都陸陸續續被打發走了,照顧九孃的馮姑就是後來進府的。”
周嘉行扣緊瓷瓶,“繼續查,府裡的奴僕大多世代服侍周家人,找到一個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所有人。”
少年應是,等了半天,沒聽見主子有其他吩咐,默默退出去。
天色慢慢發青,日薄西山,璀璨的霞光透過槅窗漫進屋中,在周嘉行濃密的黑髮上鍍了一層淡淡的輝光。
他拔開塞子,倒出藥丸,看了幾眼,又放回去,塞好木塞。
……
自從九寧怒闖族學後,那幫一肚子壞水的小子徹底安分下來,箭道基本成了九寧一個人的地盤。
她慢慢能拉弓了,每天對著空氣練半個時辰。
雪球和她越來越親近,會主動找她討要好吃的。
她每天都能見到周嘉行,發現對方仍然和以前一樣冷淡。
不過他那人認真負責,教導她的時候雖然話不多,卻是真的全心全意教她。
這天忽然落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天色陰沉,天氣慢慢轉涼,早晚需要加衣衫。
九寧起得比平時晚一些,掀開羅帳,打著哈欠朝侍女撒嬌。
侍女們吃吃笑,端來熱水服侍她洗臉漱口。正拿潤面的香膏給她擦臉,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啪啪響聲。
梳單螺的小婢女驚慌失措地跑進內室:“九娘,阿郎喚你過去!”
準確的說,周百藥不是派人“喚”九寧,而是“捉拿”。
幾名膀大腰圓的僕婦守在房門外,催促侍婢們趕緊給九娘梳頭換衣,阿郎急著見她。
九寧一點都不著急,反正周百藥找她不會有什麼好事。
侍婢們卻不敢拖拖拉拉,幫她梳髻,換上生辰禮的時候新裁的衣裙,送她到正院。
正院裡氣氛壓抑。
九寧穿的是象牙色對襟長袖上襦,外罩一件紅地一團嬌蜀錦半臂,底下系夾纈縷金柳花裙,腳上便配了一雙高頭鞋履,剛跨進門檻,就聽見周百藥隱隱含怒的質問:“你乾的好事!”
聽阿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