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一份。”說完也沒等其他人回答,轉身就往不遠處的灌木叢跑過去。
“誒——”
“算了算了,你別叫她,她呀,就是心腸軟,等她被那怪物咬一口就知道了。”一個女弟子撇了撇嘴。“那可不是人,那就是個野獸,還是沒戴口嚼子的。”
女弟子們簇擁在一起嬉笑著進餐廳去了,清歡循著聲音找過來,她只聽到如野獸一般的悶哼聲咆哮聲,還有幾個男子的笑聲,從頭到尾都沒聽到那個叫展律的怪物說話或是求饒的聲音。
即使她見過很多令人噁心令人憤怒的事情,可是當清歡看到展律此刻的狀態時,仍然忍不住心頭湧起的憤怒。
那幾個身著白衣一塵不染的男弟子,竟然在對著這麼個孩子——他是個孩子吧?頂多也就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的青衣早已爛的不成樣,渾身都髒兮兮的,蓬頭垢面,唯獨一雙眼睛發亮。可此刻他倒在地上,幾隻腳有的踩著他的臉有的踩著他的肚子,還有的踩著他的褲襠。少年在他們腳下發出痛苦與憤怒的咆哮,可是他似乎不會說話,雙手深深地挖進了泥土裡,灌木上的刺紮了他全身。
真正讓清歡憤怒的,是那幾名看起來高貴出塵的白衣男弟子,都撩起了下襬對著少年在撒尿。
少年知道這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所以一直瘋狂掙扎,一個男弟子一邊撒尿一邊笑道:“你不是會變野獸嗎?你不是會咬人嗎?來啊你變啊,變給爺爺們看看,小畜生,真當自己是人了,今兒個就讓你知道知道,畜生就得聽話!”
其餘幾人也笑起來,空氣中充滿了歡快與愉悅,少年將臉埋到泥土裡避免這種羞辱,其中一人便要踢他,可這時卻突然聽到一個清脆柔和的聲音說道:“幾位師兄真是好威風啊,不在修煉,卻在這裡欺負一個孩子。”
眾人抬頭,本想斥責是誰多管閒事,可瞧見來人一剎那,卻個個失了語言。
來人同他們一般身著白衣,只是這白衣穿在她身上,似乎就是和旁人不同。他們說不出這少女有多美麗,只知道她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閃閃發光,她的頭髮如同黑夜一般漆黑濃密,她的唇瓣微微笑著如同春日的花瓣,只是看著他們就讓他們自慚形穢。
“師兄們還不去用膳,在這裡做什麼?”
眾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趕緊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清歡慢悠悠地走過來,其中一個男子見她對地上的小畜生似乎有興趣,也不顧先前自己行為可恥,連忙道:“師妹,你可不要被這小畜生的外表給騙了,他就是故意裝成這副模樣好引起你的惻隱之心,如果你靠近他,他會咬你的!”
他一口一個小畜生,讓清歡聽的實在是不高興。“他沒有名字麼,你們為何要這樣叫他?”
“這位師妹有所不知。”另一人回答道,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清歡看,山頭這麼多,弟子也很多,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師妹,真是美若天仙,其他貌美的師妹在她面前著實是黯然失色。“這小畜生名叫展律,是狼鬼與修士的兒子,可不是半個畜生麼。若是把他惹急了,還會亮出獠牙跟爪子來咬人呢!”
“既然如此,放他離開便是,何必欺負他?”
“此事說來話長。今日我們來教訓教訓這小畜生,也是因為他之前偷了廚房的一個饅頭,還咬了我們的幾個師姐妹。”男人搖頭嘆氣,“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師姐妹們是看他可憐,因此想照顧他,誰知道他不識好歹,竟然還傷了她們,我等實在是看不慣,才想著教訓他,也叫他知道厲害,日後不敢再這樣做。”
清歡聽他在放屁,也不搭話,只對他們笑笑:“師兄們再不去用晚膳,晚課時間一到,可就什麼都沒得吃了。”
她伸手隨便一指,幾個男人就像是沒了魂兒一樣轉身朝那個方向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清歡懶得跟他們虛以委蛇,她看著仍然趴在地上渾身髒汙的小小孩子,輕輕嘆了口氣,只是個這麼點兒的孩子,這群人真是枉為修士,沒有絲毫慈悲之心,還想要羽化成仙,下輩子也別想這樣的好事。
她蹲下去,撿起一根樹枝戳了戳展律。“你還能動嗎?”
沒等她話音落下,對方張嘴就咬了過來,清歡看見他口腔裡鋒利的獠牙,幸好她早有準備,地上有幾根木棍,估計是那幾個男弟子打展律時留下的,她拿在手裡,等到孩子一張嘴就放了進去,恰好卡在尖銳的犬齒間。
真棒,準頭太穩了。
展律被卡住,急慌慌地去抓。清歡又用樹枝戳了他一下:“別弄了,走,我帶你洗洗去,洗完再說吧,你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