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溪悶聲不吭往他那邊挪了一下。
“再近點兒。”
又挪一下。
然後便被擁入了溫暖的懷抱。她先是渾身一僵,隨即眼眶發酸,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喬寒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別抬頭。”
他只是想抱抱她,讓她不要什麼苦什麼痛都自己扛。她這樣美好的女孩子,應該被捧在手掌心疼愛呵護。“我沒有辦法給你愛情,但我會一直保護你。”
很多年了,羅溪記不清楚已經多久沒有人這樣安慰擁抱過自己了。喬寒對她好的真誠,從不欺騙她。他無法愛她,所以從不做會讓人誤會的事,也不說曖昧的話,像是這樣的擁抱,真的是頭一次。
可是,那樣溫暖。好像小的時候被爸爸扛在肩頭,被媽媽擁入懷抱。好像所有的脆弱和難過都可以釋放,不用一個人假裝堅強,不用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扛,只要好好的生活,風風雨雨都有人為你擋。
她把臉埋進喬寒胸膛,悶聲哭了起來。
真的特別委屈。
委屈的她不知要如何是好。
羅溪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奶奶是最親的。出了這檔子事,如果沒有喬寒幫忙,她一個女孩子根本沒辦法解決。就算能成功跟那家人斷的乾淨,但這糟心爛肺的破事恐怕少不了。只要一想到會面對那麼多的嘲諷憐憫同情幸災樂禍……羅溪的頭就一陣一陣的疼。
生活有如一團亂麻,總是在不合時宜地時候出現在你身邊,告訴你,世界並不是那麼美好,總有些煩人又無法避免的事發生。
她在喬寒懷裡哭,哭到厲害的地方,忍不住就問了:“你怎麼就不能喜歡我呢?”要是他也喜歡她,那該多好。
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這個時候,在這個男人溫暖的懷抱裡,她卻還是感到了深深的遺憾。
若是能互相喜歡就好了。
一廂情願,總是得不到美好結局。
喬寒摸了摸她的腦袋,說:“我再不會愛上任何人了。”他活著的時候,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忘川河裡的一千年,痛苦、絕望、怨恨一直在纏繞著他,從忘川爬出的厲鬼,沒有一個會擁有愛,它們揹負的是千年不消的淚水與回憶。
羅溪聽不懂這句話,卻覺得喬寒的語氣莫名的悲涼,她忍不住抬起頭看向他,他卻只是對她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臉:“但我只要還在,就一定會保護你。”
羅溪哭夠了,從他懷裡退出來,不允許自己再軟弱下去,伸手胡亂抹了抹眼淚,說:“我自己也能保護我自己。”
然後她對喬寒認真地說:“學長,你沒法愛我,我感到很難過,也很遺憾,但我能夠理解,並且也能接受這個現實。”她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伸出一隻手,“不能做我男朋友,去掉那個男字總可以了吧?”
她好像又變回了樂觀開朗的羅溪。喬寒看著那隻小手,笑著握住:“做哥哥也可以。”
“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麼親人了,你要當我哥哥,就得對我好。”
喬寒點頭:“當然。”
話雖然這麼說,可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羅溪之後就回了她的房間卸妝洗澡,她對付難過的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覺,睡著了就不會去想,也不會哭,等到睡醒,她就逼迫自己把一切都忘掉,重頭再來。
那樣的人沒有結成婚才是幸運呢,真要結婚生完孩子被掃地出門,羅溪覺得自己會瘋掉的。
醒過來後她發現自己手機上有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那男人還有對方家人打的,現在羅溪看到通訊錄裡“伯父”、“伯母”這樣的稱呼都覺得噁心,她曾經覺得這對夫妻對人不錯,雖然有些嚴肅挑剔,但畢竟是長輩。可現在想想,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對於騙婚這種事,非但不制止,竟然還主動幫忙撮合,甚至在羅溪面前一度保持著我家兒子很優秀你作為兒媳要怎樣怎樣的態度。
想起來就跟吞了個蒼蠅一樣。如果真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生活,只是用想的都覺得非常可怕。
羅溪把手機丟到一邊,看了下時間,正好是晚上,她睡了多久啊?
換了衣服下樓,就看見喬寒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見她下來了,對她笑道:“醒了嗎?廚房裡有晚飯,一直給你熱著。”
羅溪哦了一聲,把飯菜端出來,慢吞吞地吃著。
喬寒說:“不用擔心你奶奶,我已經派人去照顧她了,那家人也沒本事鬧到她跟前去。老人家覺得很對不起你,等到你去看她,記得寬慰幾句。”畢竟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