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什麼?”
清歡也懶得跟他再繼續演戲,她不想表現出一副溫柔無悔的真愛面孔給文帝看,她得讓文帝瞧清楚,若蘭是若蘭,蘭兒是蘭兒,她們雖然外表相似,卻並不是一個人!“臣妾應該知道什麼?”
見文帝不答,清歡的眼裡露出輕蔑的神色:“陛下,你把臣妾騙的好苦哇,咱們的皇兒死了,你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從今以後,臣妾再也不能有孩子了,陛下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過。陛下真以為臣妾就是那可以任意踐踏的泥麼!”
“你在胡說什麼?!”文帝矢口否認。“朕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陛下夜夜笙歌,佳人在旁,卻還要跑到臣妾這棲蘭殿裡來,真是委屈皇上了。”清歡冷笑。
“你敢窺伺帝蹤!?”文帝羞惱,不知該如何言語,最後挑了這麼個理由來指責清歡。
清歡哈哈大笑,她站了起來,在文帝面前再也沒了從前的柔弱溫婉。她今日穿了一襲大紅的羅裳,並非宮裝,一頭青絲披洩而下,也非平日裡的打扮,整個人豔麗而張揚。“陛下自己是聰明人,便當臣妾是個傻子。”
她嘴角一揚便是美麗的笑,只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就一點都不像那人了。文帝不愛她笑,所以她就不笑了,然而現在,她卻想笑個痛快。
第十四碗湯(三)
文帝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語氣裡的輕蔑和不屑都是那樣明顯,讓他感到了極致的憤怒。即便是剛被他虜到手的蘭兒,與他也是溫和柔軟,哪裡像清歡這般咄咄逼人。
“陛下既然想讓臣妾做這個替身,在陛下沒有得手之前,臣妾不想再這麼渾渾噩噩的活著了。”清歡回首,媚眼如絲,笑顏如花。“陛下有求於臣妾,又不肯為臣妾和孩子報仇,那麼在剩下的日子裡,臣妾先給陛下提個醒……臣妾這人哪,心狠起來,是六親不認的。”
說完甩了甩水袖,明明是同一張臉,但卻完全不再像同一個人了。
若蘭就是若蘭,不是蘭兒,如果總是按照文帝的想法,就算跟蘭兒再像又有什麼用?骨子裡仍舊不是那個人,正品一出現,贗品便會顯得特別的低階,誰會對她有半分憐憫。
文帝也被震撼到了,他性格狠厲,當下便對清歡起了殺心,然而就在這時,清歡又道:“臣妾雖然活不長了,卻也不想現在死。陛下還沒有得到佳人芳心,難不成就要殺了臣妾?”
多可笑,他不愛她,才是唯一的依恃。
清歡嘴角的笑嘲諷至極,她直視著文帝,沒有移開視線,文帝被她看得莫名有些尷尬,氣惱不已,正要拂袖而去,卻又聽到清歡說:“臣妾現在還是陛下的寵妃,陛下總不好就這麼甩手便走,畢竟臣妾才小產沒多久,於情於理,陛下都該留在棲蘭殿,陪伴臣妾度過這喪子之痛。”
越是遇到這樣的男人,清歡越發覺得這世間愛情渺茫,女子痴心男子薄情,自古以來,從來就沒有公平過。
文帝被清歡這麼一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半晌回頭看看,清歡已經在床上翻身向裡睡著了。
他猶豫了片刻,也大喇喇走過去掀開被窩躺下,難不成要他這個皇帝睡地上不成!只是一進被窩,撲鼻而來的幽香便讓文帝雙眸變深。他一向只讓清歡用蘭花香,為的是讓她身上染上跟蘭兒同樣的香氣,這樣的話,在沒有蘭兒的時候,抱著清歡,他就像是抱到了心愛之人。可現在她身上已經不再是蘭花香,取而代之是一種特殊的香氣,那香氣文帝說不出是什麼味兒,但清爽柔和,十分好聞,和她方才那厲害的模樣格外不搭。
他轉了個身,和衣而臥,本來都是清歡替他更衣的。望著清歡的後腦勺文帝有些失神,他把這個女人養在身邊已經快十年了,一直都把她當做蘭兒看,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今天她這麼一發脾氣,反倒是提醒了文帝。
不過這一點點的想法很快就被文帝揮去,當年她在河畔賣唱險些遭人凌|辱,是他救了她。既然救了她,那麼她就是他的了,要怎麼對他,那也是他的自由。
說服了自己,文帝便閉上了眼睛。在這陣陣幽香圍繞中沉沉睡去。
既然晚上不伺候他了,那麼早上自然也不伺候了。第二日一早文帝起身的時候,清歡仍在沉睡,經過一夜,她的臉蛋微微帶著酣睡的紅,為那失去血色的臉頰增添了幾分甜美色彩。兩人雖然同床共枕一夜,卻是做著各自的夢,如果說在昨晚之前兩人之間還有層窗戶紙掩飾的話,那麼現在可以說是完完全全撕破臉皮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