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是你瞧瞧這都什麼時辰了,我都起了,你卻還在睡?”清歡用著不敢置信的語氣質問他,“我都快餓死啦!”
頭幾句盛氣凌人的,擺足了大小姐架子,最後一句快餓死啦卻又是淡淡的委屈,尤其她臉蛋兒嬌嫩,天真爛漫,真是可愛到了極點。便是玄寂這樣的高僧,都不忍心讓她失望。
“你想吃什麼?”
清歡考慮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有什麼,你看著辦吧。”說著一揮手,玄寂四肢上的鐵鏈便應聲而斷。現在的玄寂沒有一點武功,她怕他作甚。
於是玄寂起身,他是自幼修行的高僧,一動不動的坐禪都能堅持好幾年,所以雖然在樹下打坐了一夜,卻不見絲毫疲色。即使是沒了內力武功,自小的童子功卻是斷不下的。只看他的身形步伐,就知道這必然是個極其刻苦的僧人。
所以說,女鬼海棠又何必非要將他從天上拉掉人間呢。他既然要成佛,成全他便好,何須如此執著。
但是人,只有撞得頭破血流之後才能懂得放手。
早飯是很簡單的小米粥跟幾樣小菜,玄寂食素,所以菜裡連蔥薑蒜都沒有,清歡突然覺得自己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竟然要個和尚煮飯給自己吃?不能吃葷啊!當下小臉一綠,然後又一咬牙,算了,這陣子的口腹之慾也算是享受夠了,吃點素也沒什麼不好。
她雖然只有吃這麼一個愛好,卻也不是不能控制。人類控制不住慾望,她能。
吃過早飯清歡就讓玄寂去給自己洗衣服,玄寂平日衣食住行也都是自己打理從不假手他人,洗衣服對他而言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他看著木盆中繡著精緻花朵的小肚兜,一張俊臉臊得慌。
要他給個女孩子洗肚兜褻褲這麼私密的東西……
清歡見他臉紅,立刻踢了他一腳:“喂!你磨蹭什麼呢?快些去洗呀……算了,洗之前還是幫我把頭髮紮起來吧。”說完就把梳子塞進了玄寂手中。
玄寂有生之年都沒跟異性這麼親密過,當初海棠百般想要他就範,不知想了多少招兒,她甚至跳崖來吸引他的注意力,要他救他,只為和他親近。但即便是那樣,玄寂也始終保持著男女之防,可這小姑娘卻……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裡抓著一把牛角梳子。
等了會兒不見人動,清歡不耐煩了:“和尚,你要再不快點,我可要出谷殺人去了。”
她比海棠美麗,比海棠可愛,也比海棠更加嗜血可怕。殺傷力太過強大,玄寂是毫不懷疑她口中所說的,事到如今他已經知道她是誰,窺天教教主之女,苗疆聖女,若是她想,一夕之間剿滅千萬人又算什麼?
解開她那些長辮子,玄寂拘謹至極,輕輕給清歡梳理長髮。只是,他沒給別人梳過頭,自己又沒有頭可梳,所以最後的手藝非常拙劣,清歡跑到銅鏡前去照的時候,玄寂閉上了眼。
雖然他是個出家人,但也是有審美觀的,那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他給梳的那是什麼鬼髮型。
也虧得清歡不嫌棄他,哼一聲又攆他去洗衣服。
玄寂抱著木盆到了小溪邊,任勞任怨地開洗。他始終把清歡當做一個小姑娘來看待,她太乾淨太惹人疼,面對清歡,玄寂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也許這世上每人都會遇見一個讓你心甘情願又無可奈何的人,當那人出現的時候,即便你已看盡千帆,心如死水,也會為她再起漣漪。
因為她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她是那麼獨一無二,令你心動。
玄寂洗衣服的時候清歡就趴在竹樓的視窗上看著,這條小溪是順著湖水往外流的,剛好就在不遠處,她支著下巴瞧著玄寂拿著她肚兜手足無措的樣子,半晌笑的前仰後合:“呆子。”
就這樣兩人磨合著過了半個月,清歡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外,基本上就窩在竹樓裡不知搗鼓些什麼。她也沒怎麼為難玄寂,了不起就是把他當成小廝使喚,煮飯要他倒茶要他洗衣要他就連洗澡時都要他給拿衣服。可憐玄寂一代高僧被折磨的沒了感覺,他現在能閉著眼睛從廚房走到竹樓拿了清歡的衣服再送到湖邊,從頭到尾連眼都不用睜而且絕對不會走錯路。
也是被練出來的。
他夜夜晚間背對著清歡在湖邊石頭上打坐唸經,只是一日一日下去,卻愈發的心猿意馬。身後的水聲潺潺,笑聲輕盈,她甚至都沒有主動靠近過他,親近過他,卻讓他如此情生意動。
怕,這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劫難。
海棠曾百般勾引妖嬈嫵媚,清歡卻如同稚樸孩童,只是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