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孃,大嫂二嫂。”阮初秀進院子後,往東廂走去,眉開眼笑的喊著人。
曲陽喊了人直接去了正屋,拿了把椅子坐到了阮老頭身邊。
阮劉氏笑著接過她手裡的碗,往廚房走去,把兔肉拿了出來,將碗清乾淨。等她拿著乾淨的碗從廚房出來時,阮嚴氏已經泡了茶給阮初秀,姑嫂倆正說著話呢,抱著孩子的阮於氏也時不時的說兩句。
“如秀前兩天過來說,待這幾天子善回來後,他們再過來趟,給家裡的三個孩子指點指點學業。”阮劉氏見她們說起孩子讀書的事,坐下後,把洗乾淨的碗遞了過去,笑著接了句。
阮嚴氏笑著說了句。“可不就是,我回孃家,跟爹孃說起這事,家裡的兄嫂都眼饞著呢,還問我,要是把家裡的孩子送鎮裡讀書,回頭妹夫過來阮家指點時,能不能捎帶著也過來聽聽。”
“這怎麼能行。”阮於氏立即接了句,瞄了眼婆婆,半開玩笑似的說。“要是家裡應了這事,我孃家那邊孩子多著呢,這還不算,要是村裡相熟的人家也提出來,是應呢還是不應呢?不尷不尬的,都不知道要怎麼說話。”
阮劉氏沒想到,二兒媳會說這番話,她還有點訥悶呢,二兒媳回了趟孃家,像是有了心事,眉眼間帶著欲言又止,她看在眼裡倒也沒有開口問,想著二兒媳能說時自然會說,主要也是進門沒多久,到底是什麼性情瞭解的不少,她才沒冒然的問。
“大嫂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呢。”阮嚴氏訕訕的笑著,臉皮子有點發燙,好在她天生膚色較黑,倒是不顯。
阮初秀見狀,低頭逗著小明吉。“這孩子長得真好,跟大嫂可真像,應該快開口說話了吧?”
小明吉是去年七月裡生的,也快滿八個月了。
“是呢。最近正認真的跟他說話,看看什麼時候能張嘴說話。”阮劉氏笑著將小孫孫抱到了懷裡。
幾個女人話題轉到了孩子身上,有來有往的說著,氣氛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說了會話,見天色差不多,阮初秀和曲陽起身離開了老屋,往回走的路上,倆人走的不快,跟散步似的。
過了幾天陳子善夫妻倆果然來了源河村,可惜孩子們正在鎮裡上學呢,十天才歇一天,陳子善夫妻倆吃過午飯後,說好等孩子們休息時再過來,他會特意將那天挪出來。
看得出陳子善很認真的對待這事,鎮裡的學堂休息時,他和如秀早早的過來了阮家,拿了本書還有些手稿,是他特意做的準備。這一天,就在老屋裡,他很細緻溫和的給三個孩子指點了下學業,一直到吃過晚飯,才坐著牛車回杏花村。
孩子們都說,他教得更好,更容易聽懂些,都特別喜歡他。對陳子善可熱情了,夫妻倆走時,三個孩子一路送到了村口,眼巴巴的瞅啊瞅,陳子善笑著答應他們,每逢休息日,他儘量抽空過來阮家。
阮如秀有種很是揚眉吐氣的得意感,心情特別的好,連飯都多吃了碗,本來她懷孩子,性情有點時冷時熱,這天她心情好,待自個的丈夫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陳子善見媳婦高興,把阮家三個孩子的學問就更加的放心上。
一兩回的不太明顯,待過了三四個月,陳子善幾乎每個休息日都會過來趟,教教三個孩子。阮家的三個孩子得了他的指點,在學堂裡是愈發的出色。連夫子都注意到了他們,覺得有點奇怪,特意挨個問著,得知是陳舉人在教他們,倒是待這三個孩子越來越仔細。
臨近八月,將將忙完農收呢,村民們鬆口氣,正要好好的歇上兩三天,等身體緩過來,再繼續忙著耕種的事。恰在這個時候,阮如秀在眾人盼望的目光裡,生下了個閨女。
盼望這詞還真沒說錯。因著陳子善的身份,不說十里八村,就是附近村裡連著鄉紳等,都若有似無的把目光落在阮如秀身上,就想著她這趟能生的是男是女。要是生了個女的,說不定,陳寡婦還真會給自個兒子納妾呢!
阮劉氏很清楚,閨女這胎的重要性,每逢初一十五的,大清早的就往廟裡去,聽說,越早啊,菩薩越能聽到她的心聲。那香油錢也是咬著牙,捐成了個六六數,希望遂了心意順順當當的。
這錢,是阮如秀給孃的。她不想老往廟裡跑,知道娘每逢初一十五就去廟裡,就送了點錢過來。如果沒有阮如秀送來的錢,阮劉氏還真扛不住,一個月下來就是一百多文呢。如今家裡正是日子緊巴的時候,哪兒哪兒都需要錢。
可是萬萬沒想到,錢是大把的捐著,各種法子也想了,日也盼夜也盼,可閨女卻仍生了個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