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問這做啥?”
“最近人清閒,窩在家裡左右無事,要是忙不過來,可以給我點。”阮程氏好像有點抹不開臉,說話有點支吾。
阮永氏看出婆婆的不自在,笑了笑。“孃的針線是出了名的好,有你幫著張羅,初秀的孩子是個福氣娃呢。”說著就起身。“等會兒,我進屋拿針線笸籮,雜雜拉拉的都在裡頭擱著呢。”
她有兩個針線笸籮,一個比較小,就是平素縫補衣物。一個比較大,裡頭的東西雜,是用來做繡活打絡子做衣裳等。
“娘。帽子還沒開始呢,我們都不怎麼擅長。”阮永氏記得婆婆的做孩子的鞋帽做的特別好,小姑子宜秀的幾個孩子,她做了好些送過去,再有就是二房的業山也穿過,別人可就沒這個福氣了。
阮程氏見三兒媳態度沒什麼異樣,她心裡的疙瘩減輕了些,翻了翻針線笸籮。“我來做鞋帽吧,我這眼神不太好,明年春上是可以做出來。”
“沒事兒娘,慢點就慢點。”阮永氏算算,孩子應該是二月底左右生,怎麼著一套鞋帽應該是能做出來的。“初秀是二月裡生呢,這時間正正好,有點冷不熱,好坐月子。”
阮程氏挑揀好面料和針線。“三月裡不冷不熱,確實好坐月子。”她和三兒媳也沒什麼話說,說完事,就起了身。“我先家去,待做好的鞋帽就送過來。”
“哪裡用得著娘送過來,我這天天都會上老屋。”阮永氏送著婆婆。“娘我跟你一道過去吧,我正要去老屋坐坐呢。”
“行。”阮程氏就站在太陽底下等著。
阮永氏利落的收拾好椅子針線笸籮關好門窗,往隔壁宅子裡喊了聲。“初秀阿陽,我去趟老屋。”
“知道啦娘。”阮初秀躺在藤椅裡,隱約聽見個聲音,扯著嗓子回了句,結果被嘴裡的蜜餞給噎了個正著,一個勁的咳嗽著。
曲陽擰著眉頭,扶起媳婦拍著她的後背,端了杯水遞給她。“你就不能吃完再說話?”
“忘了。”阮初秀紅著臉撓了撓額頭。
曲陽看著傻憨傻憨的媳婦,有點兒頭疼的想,就媳婦這樣,後面要怎麼帶孩子?
走到半路,阮程氏婆媳倆碰著了前往曲家識字的四個孩子,業山牽著業康,明志追著胖墩玩,業青在旁邊看著。
“奶奶,三嬸。”阮業山喊了聲,業青和業康也跟著喊。
正追著胖墩玩的明志,糊里糊塗的也喊了句。“奶奶,三嬸。”
“是太婆。”阮業山輕聲的糾正。
明志抓了抓頭髮,歪著小腦袋看著阮程氏,咧嘴露出個笑。“太婆。”
阮程氏撫了下他的腦袋。“你們去吧,慢著點,看著點明志。”
阮業山點著頭應
走到老屋的院門前,就見阮劉氏婆媳倆拿著針線笸籮往外走呢,四人碰了個正著。
“哎喲!”阮於氏怪叫聲,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奶奶,三嬸,你們看見業山他們沒?”
“來的路上碰著了,說了幾句話。”阮永氏應著,往東廂走去,對著身旁的婆婆道。“娘,一道嘮嘮家常?”
阮程氏不習慣和倆個兒媳太親近,她覺得不自在,搖著頭往正屋走。“不要,你們嘮。”
阮劉氏分明看見婆婆手裡的針線笸籮,眼熟的很呢,她衝著三妯娌打了個眼神。阮永氏笑著點了下頭。
“奶奶,有好事呢,真不過來嘮嘮啊?”阮於氏已經手腳利落的開啟了門,拎了幾張椅子出來,又拿了盤瓜子。
阮程氏聽著,想了下,到底還是坐到了東廂。“你們說,我聽著。”拿出針線,慢悠悠的穿針引線,她眼神不太好,線屢屢對不上針孔,她也不著急,就眯著眼睛,一趟一趟的,失敗的再來失敗了又來,重複著。
還是阮永氏看不過去,試探著問了聲。“娘,我在你罷。”
“也行。”阮程氏沉默了下,把針線遞了過去,看著明晃晃的太陽,忽得說了句。“老了老了。”滿滿的暮氣。
阮劉氏聽著心頭髮緊。“娘。你才不老呢。”平素看著不顯,她是真沒想到,二兒媳的離世會對婆婆有這麼大的影響。
“都當上太婆,眼看就要當太姥姥,咱村少見吶。”阮程氏扯著嘴角笑了笑,帶了點隱約的嘲諷。“我這人,沒積什麼德,也不知沾了哪個兒孫的福氣,這輩子還真沒受什麼氣,也就你們,在我手裡受了不少委屈。”
阮永氏聽著這話,手猛得抖了下,穿好的針線落到了地上。“娘!”
“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