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傍晚回來的。”阮業山將手裡的蜜餞和糕點遞了過去。“三嬸,給業成業守嚐個鮮。”說著,又看向阮初秀,望了眼她的肚子。“初秀這肚子有點顯呢,買了點酸甜口味的蜜餞,我自己吃著,還挺開胃。”
阮初秀接過吃物,上下打量了他眼。“業山,你這長越長俊俏,鎮裡有人給你說姑娘家沒?肯定有吧!”
“我這還不到說姑娘家的時候呢。”阮業山面色不改,依舊是溫溫和和的笑著,倒是有點兒書生的意味。別看他只回來一天,也會讓業康教他識識字,在鎮裡時,沒事兒就腆著臉往掌櫃跟前湊,磨著他教自己識字,有點時間就去書肆窩著,日積月累的,還真學了點知識。
這人要上進,肯努力啊,環境再艱難,也能擠出點條件來。
阮永氏最愛操心,聽著這話,就訥了悶了。“啥叫不到說姑娘家的時候,你都十六了,正是好年歲呢,我看著業山這是越長越好,準招姑娘家歡喜。”她還有話沒說,省得陳家聽了多心。
這侄子啊,自打去了鎮裡幹活,這變化呀就大著呢,尤其是今年,眼見的都跟陳秀才有了點微微的相似。說話不急不徐,端是斯文得禮,眉角眼梢俱都溫溫和和的,瞅著就打心眼裡喜歡著,是個好少年。
阮業山兄弟三個在曲家呆的時間稍稍久了點,被逮著問了不少關於終身大事的瑣碎,還聽了阮永氏唸叨了好些話。眼看就要到午時,要開始著手整治午飯,堪堪打止,各回各家。
阮初秀留著阮業山三兄弟吃飯,阮業山委婉的推辭了。說好不容易回來趟,還得回家陪陪爹孃。
阮初秀和曲陽夫妻倆在廚房裡張羅午飯時,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業山這孩子,以後準有出息。”阮初秀說得篤定。小小年紀做事就越來越老道,又不會讓人反感。
曲陽贊同的點著頭。“他心眼活,可心眼也正。”沉默了會,又添了句。“二房是歹竹出好筍。”
“確實。二伯夫妻倆,要是像現在這般,好好的不作天作地,往後啊,日子不知道多好過呢。”阮初秀嘀咕著。
午飯做出來後,阮初秀擺著碗筷,曲陽往東廂去,把胡大夫喊了過來。
家裡的胰子沒了存貨,西廂又開始忙碌著做胰子。
進了九月,原來白天還有點微微的燥熱,這會是見了涼意,便是中午的太陽,都顯溫和了些,可以靠著屋簷懶洋洋的曬曬太陽,甚是舒服。
整整一個月,都是相熟的人,手利落著呢,一天一天的,進十月時,家裡又有了近五百塊胰子。想著天漸冷,就多做了些。
十月金秋,要開始農忙。家裡買了二十畝良田,田裡的莊稼也熟透,曲陽早早的放出話,說要僱五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幫著收莊稼,管飯,一天三頓,午飯和晚飯會有兩個大葷,不包住,每天二十文錢。
看著價格比較高,卻是相當的累,得天矇矇亮就起來,整天整天沒得休息,傍晚天色略顯模糊時才會收工回家。
十里八村僱幫工幹活都是這樣的工錢,曲陽和阮初秀也不好壞了規矩,便把伙食整好些,也算是為肚子裡的孩子積積福。
村裡人聽到午飯和晚飯全有兩個大葷時,都非常的心動,村裡誰不知道曲陽是打獵的一把好手,家裡的兩隻狼狗現在都長大了,不用人帶,自己就能進山裡咬獵物回來,說有大葷就肯定有大葷。
漢子們跟阮初秀曲陽倆個不太熟,又有點畏著曲陽,以及家裡的小灰和小黑,倒也沒魯莽的上門。大多數是從阮文豐夫妻這邊託話,有些是從大房著手,還有的老一輩就是讓阮老頭幫著說說。
見到這情況,曲陽索性就把人都聚了起來,共同商量著,挑出了五個幫工,方方面面都是頂好的,活幹的好動作利落人也厚道。
確定了幫工,曲陽親自上門說話,都是相好的人家,雖說是請人,到底還是本著尊重長輩,親自過去說了話,這是阮文豐提的意見。見老丈人開了口,又有他陪同著,曲陽二話沒說把這事給應了。
阮文豐的意思是,既然搬到了村裡住,就是一個村的人,自然要把關係撿起來,尋著厚道的人家好好處著。老話還說,遠親不如近鄰呢。
經過這事,不說旁家,就光這五戶人家,對曲陽的印象好的很多,完全不如表面看到的嘛,這人看著有點凶煞,話說的少了點,性情卻相當不錯。
進了十月阮初秀的肚子有了四個多月,有點兒大,讓她張羅八個人的飯菜,還有兩隻胃口超好的狼狗,說實話,真有點力不比心。阮永氏也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