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是越來越賢惠了。”阮劉氏壓根就不覺得這是件事。
“娘我剛剛就跟你說過,這是要給子善的。”阮如秀不悅的說了句,又道。“算了,我明天上午再來做。”
阮劉氏見閨女丟下句話就離開了廚房,抱著小孫孫有點尷尬,對著妯娌和兒媳訕訕的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難得的心意呢,讓咱們給吃了,也難怪如秀不高興,沒事,明天上午我過來給她打下手。”還是阮於氏怔了下,笑著圓了個場。暗暗砸舌,這些天眼看著小姑子改變了許多,沒想到,脾氣還是這麼大,這嫁了人給人兒媳,這脾氣可不行呢。說起來,她在家裡當閨女時,脾氣也挺大,那會全家上上下下都寵著她,可她脾氣大也沒大到小姑子這份上,一點都不知道顧及。
際永氏看著紅豆糕,說道。“這個擱櫥櫃裡放著罷,等大哥他們回來,吃涼的也美味。還是擱鍋裡溫著?就怕過了頭,失了這股口感。”
“隔櫥櫃裡放著。”阮劉氏應著,把小孫孫給了兒媳,從櫥櫃裡拿了只碟子出來。
從廚房出來後,離午時還有點時辰,阮永氏回了東廂,阮劉氏回屋裡做繡活,閨女要嫁進陳家,這嫁妝自然得厚些,手裡攢的算是分家時得來的銀子,連四兩銀都湊不夠,她和丈夫商量著,好歹得湊個五六兩的嫁妝,在農家來說,這算是豐厚。只是這麼一來,二兒子娶媳婦這事,就得往後擱擱來,搭建個屋從這裡搬出去,這兩年想都不想,得先給兒子成親,拖到二十歲是怎麼著也不能的。
阮於氏帶著兒子進了公婆的屋,她知道婆婆的心思,就把兒子放在屋裡玩,邊帶著兒子邊幫著打打絡子,她會的絡子也就那麼幾個,一個能賣兩三文,積少成多,慢慢來,也是錢呢。
“如秀這孩子脾氣挺大。”阮永氏進了屋,見閨女在屋裡,做繡活時便唸叨了句。她也覺得,把紅豆糕吃了不算什麼事,沒想到如秀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早知道,大嫂給她紅豆糕時,她就不該伸手接。
阮初秀冷不丁的聽到母親的唏噓,訥悶的問了句。“娘怎麼了?”難道不是如秀對她有敵意,是她今個腦子發抽,對誰都有敵意?想著想著,她思緒越飄越遠,大姨媽來了?來大姨媽確實是件很煩躁的事,燃點相當的低。
“如秀在廚房裡做了點紅豆糕,說是要送給陳秀才,我和你大伯孃太高興,就伸手拿了塊嚐了嚐。”說著,阮永氏有點臉皮子發熱,乾乾的笑了笑。“如秀說明天上午再做過,就回了屋。”
阮初秀看了眼外面的烈日。“難道她還想頂著大太陽去趟杏花村送紅豆糕?不急在一時,完全可以再做過一份紅豆糕嘛。”
“也怪我們,拿起來就吃。”阮永氏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如秀說她會做紅豆糕是從書上學來的,這孩子跟著陳秀才還學會了認字呢。”眉角眼梢的都透了股高興。
在這個時代,讀書人的地位很高,尤其是在莊戶人家眼裡,能識字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很多人終其一生,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呢。他們對有功名的讀書人,存著相當的恭敬。
阮初秀瞧著母親這高興的樣,挺不服氣的道。“我也會識字!”說完,她就愣住了,好像露餡了。
果然,就見阮永氏瞪圓了眼睛看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還有按捺住的激動。“你會識字?誰教你的?”想了想,又道。“難不成是阿陽?”如果說閨女會識字,那麼也就只能是阿陽教。
“對啊。阿陽教我的。”自己挖出來的坑,阮初秀硬著頭皮往下跳。有點兒心慌,緊張,回頭得拉著阿陽把這事給圓好。
真是女婿教的呀,她就知道,阿陽一眼瞅著就和別人不同,阮永氏喜上眉梢,樂滋滋的問。“學了幾個字呢?會寫自己的名字麼?阮字怎麼寫?永字怎麼寫?寫個給我看看,我都不知道阮和永長什麼樣呢。”她臉頰微微泛紅,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還沒呢,我就學了幾個字,才剛剛開始學,娘你彆著急,趕明兒我讓阿陽教我,我學會了我就寫給你看。”完蛋了,這坑越來越深了。阮初秀恨不得扇自己倆耳刮子,何必呢,何必爭這閒氣呢,看吧,出事了罷。
阮永氏連連點頭應著。“噯,行,這個不著急,你慢慢學,阿陽肯教你,你就要好好學知道吧,別三心二意的,如果可以,回頭教教你兩個弟弟,讓他們識幾個字,往鎮裡找活時,就更容易了。”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的娘。”阮初秀認真的點頭,心裡苦的跟喝了黃蓮汁似地。
中午,在地裡幹活的漢子們都紛紛歸家,歸家時,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