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到那何姓幕僚笑呵呵地說道:“謝廣郎君都如此說了。某也不好強求。罷了,這姐弟兩人的性命,我將軍府也不要了。你們誰想納她。自去跟她本人說去。”
得了何姓幕僚這句話,姬姒馬上道謝。然後,她轉頭看向了楊星秀。
所有人都看向了楊星秀。
……楊星秀卻似被姬姒驚住了一樣,她呆呆地站在那裡,連眼淚都忘記流下,看了姬姒一眼,她馬上轉頭看向謝琅,再然後,楊星秀又看向了姬姒。
約過了兩息,楊星秀垂下淚來,她掩著臉泣道:“可,可是不能這樣的……”
不等她把話說完,姬姒已打斷了她的話頭,她聲音提高,語氣不善地說道:“為什麼不能?”姬姒眯著眼,她緊緊盯著楊星秀,說道:“你剛才說,你姐姐是為謝十八郎而死,其實這話錯了。先不說你姐姐離間了我陳郡謝氏與大將軍之間的友情,便當你姐姐是真施了恩,那恩情的物件,也是我們所有人,不止謝十八,便是我謝廣也欠了你姐姐的恩情。現在我看中了你,也願意娶你還報你姐妹的恩情,你為什麼卻說不能?”
說出這番刻薄的話後,略頓了頓,姬姒不客氣地說道:“難道說,你其實就是衝著謝十八郎而來?”
姬姒這番話,先是點出楊星秀姐妹所謂的恩情,根本算不得恩情,從另一面來說,甚至還可以說是仇隙,然後,她又點出楊星秀的本意,一時之間,四周原本還同情著楊星秀的眾人,再看向她時,那表情都變了,一個個都是輕蔑無比了!
楊星秀臉色又紅又白,她見姬姒言辭咄咄逼人,便越發哽咽起來,她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身子搖搖晃晃,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
這時,她身邊那魁梧少年衝了過來,他擋在楊星秀前面,扯著脖子怒道:“我二姐姐都因為你們被打死了,怎麼,你這人還想逼死我三姐姐?”轉眼,少年又叫道:“以前總聽人說陳郡謝氏的人如何公道,謝十八郎如何仗義,弄了半天,卻都是一些忘恩負義的人麼?我三姐姐都這麼傷心了,你這人還咄咄逼人的對著她,我呸,二姐姐真是白救了你們這種白眼狼了……”這少年還在扯著嗓子瞎喊,謝琅卻已舉起了手。
隨著謝琅手一舉,四下安靜下來,那少年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這時,謝琅的聲音傳了來,他聲音非常冷淡,“阿淨,封五十金給這姐弟倆,讓他們為這位楊月秀小姑置一副薄棺。”轉眼,他見到那楊星秀嬌軀搖搖晃晃,看向他的眼神中委屈悲傷無限,謝琅也不屑解說,更不屑爭辯什麼,他帶著一份不耐地說道:“如果她們不走,便逐出去!”
最後一句,卻是給事情定了性。他說把人逐出去,那就不是把對方當恩人,而是當不屑一顧之人了。一時之間,四下笑聲隱隱,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楊星秀姐弟,便這樣被人強行趕出了西院。
所有人都散去後,姬姒也得意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可她前腳剛回到廂房,後腳房門大開,謝琅在十幾個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見姬姒呆呆地看向自己,謝琅手一揮,使得眾人散去。
所有人都散盡後,他跨入房門,對著劉義康派來服侍姬姒的幾個婢僕說道:“都出去吧。”
“是!”那些人被他氣勢所迫,自然而然低下頭,恭敬順從地退了下去。
然後。便是謝琅廣袖一甩,關上房門的聲音傳來。
看著姬姒,謝琅淡淡地說道:“劉義康這次強邀我們前來,定是有所圖謀。在他意圖還不明白的時候,你卻跳出來,引起了他們的注目……姬阿姒,你莫非還一直以為自己剛才做得很好?”
他料得不錯。一直到剛才。姬姒都是得意洋洋的。因此,他的話一落,她便是臉色一白。
看著她。謝琅又道:“我謝十八常年在外奔波,每到一地,總有無數女子千方百計勾引於我,對於這些。我早就經慣了,也自有對付之策。我方才之所以沉默,不過是想弄清楚一些事。姬阿姒,你那樣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簡直愚不可及!”
姬姒與他交往一年多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麼重的語氣斥責自己,一時之間,姬姒的眼眶紅了。人也委屈得不得了。
吸了吸鼻子後,姬姒忍不住啞了聲音。“我,我那不是怕嗎?你一直不說話,我就以為你真在考慮納她為妾了!”她這句話一出,頓時萬般委屈千般傷心同時湧出,忍不住嗚嗚地哭泣起來。
就在這時,她身子一暖,卻是被謝琅摟在了懷中。
謝琅低下頭,用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