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這時過了興頭,對這些人的推崇和讚許,也沒有那麼放在心上了。她轉過頭,先是看了理也不理她的謝琅一眼,再轉頭看向眾小姑。
嗬!那些小姑一個個臉色青白,神情頹廢,看向姬姒的眼神好不怨念呢。
這時的姬姒,還不知道她們的怨念為何。她也不想想,這些小姑一路過來,都是被人綁住手腳堵著嘴,像押犯人一樣押過來的,同樣身為女子,姬姒卻是被所有人讚許著,談論著。
小姑們想的卻是:那些郎君真是過份,他們怎麼就判定自己這些人不如這個姬氏女鎮定?她姬氏女可以衝在前頭,有與山匪談判的機會,她們卻一個個就得綁著手腳堵著嘴,就因為那些人怕她們添亂?
真是太厚此薄彼了!
一夜眨眼就過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隊伍再次啟程。
不過,這時他們離縣城只有三十來裡,並且已經派人去通知官府了,所以山匪之事再也不足為懼。
一放下心神。眾人便嘰嘰喳喳的說笑起來。
因昨天姬姒的貢獻,這次啟動後,她不願意混在那些小姑中間,而要走在前頭,眾郎君也就由著她。
姬姒坐在馬車上,她的前面,時不時傳來眾人的輕笑聲和低語聲。
過了一會。姬姒聽到一個聲音突然問道:“對了謝十八。記得那天你上我們的船時,曾抱了一個美人兒的。卻不知那美人兒在哪裡?怎麼這一路上你的馬車空空蕩蕩,竟是讓美人兒守了空房?”
這是那北地高門的柳姓郎君的聲音。他說完這句話後,還放聲大笑起來。
他笑著,謝二十九等人卻沒有笑,就在謝廣等人低下頭時。一直拿著本卷冊的謝琅,突然放下卷冊。一雙澄澈悠遠的眸子,朝著姬姒的方向看來。
他雖不發一言,可所有的人,卻分明看懂了一切。
轉眼。那些北地高門的郎君都怔住了。
那柳姓郎君乾笑幾聲,忍不住轉向盧恆叫道:“那個,阿恆啊。你昨兒差點把人家侍妾變成你的正妻了!”
這話卻甚是難聽!
就在姬姒臉一沉時,盧恆淡淡的聲音也傳了來。“她眉頭沒散,分明還是處子。”
於是情況變了,盧恆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謝琅了。
也不知他們想到了什麼,這般看著謝琅,一個個竟是要笑不笑起來。
姬姒卻是不想聽這些,她錚地一聲拔動彈弦,令得眾人安靜些許後,姬姒冷冷地說道:“柳家郎君,阿姒昨日的救命之恩,還不能讓你留幾分口德嗎?”
姬姒這話有點重,那柳家郎君臉色一陣青白,終是勉強一笑後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謝琅那流泉般動聽的聲音輕雅地傳了來,“阿姒是我傾慕已久的,以後有些話,是不必再說了。”
謝琅這話一出,眾人馬上明白過來:怪不得他直到現在也不曾取了人家紅丸,卻是他在心中敬她重她,所以有這種自制行為。
就這樣,謝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令得四下的說笑聲完全止住,所有人看向姬姒時,都自然而然地低下了頭。大夥都在心中把她當成了謝琅的妾侍,卻已不敢隨口取笑。
隊伍來到縣城外時,當地縣令已帶著兵馬前來迎接。而眾人在縣令的招待下,吃了兩頓好飯,用熱水洗了一個澡後,只耽擱一晚,第二天便繼續上路。
不過,這時的上路與前兩天就完全不同了,當地縣令派出一千兵馬沿途護送,並且在抵達下一個縣城後,還會有下一個縣令派來的兵馬加入。可以說,隊伍走到現在,那是真正安全起來。
隊伍一安全,眾人也就完全放鬆了,而他們一放鬆,士族們喜歡的排場和享受,便也上來了。
晚餐也是在一處荒原上進行的,鋪得厚厚的白緞一直延伸了一里,各種精美的食物中,還伴有薰香嫋嫋,而且姬姒注意到,謝琅一入營帳,謝廣等人便抬了一桶熱水送了過去。
那廝還真是抓到一點機會,便把自己打理得舒舒服服的!
姬姒羨慕妒忌地看著那飄出嫋嫋白汽的營帳,悶悶地自己敲了一下自己痠痛的腰。
說起來,這麼多小姑,只有她最可憐,連個身邊人也沒有。
就在姬姒鬱悶時,她的營帳外,傳來了謝廣溫和的聲音,“姬小姑,我們燒了些熱水,你要用嗎?”
顛了一天,也吃了一天灰塵的姬姒,馬上高興地應道:“要的要的。”
“好的稍侯。”
於是轉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