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宅子,她便瞅到了外面那些人山人海的盯梢者。她遠遠看到秦小木,還沒有開口叫喚,便又看到了跟在秦小木後面的那一大串跟梢者。這一下。姬姒徹底打消主意了。
折騰了一天,回到宅院時。姬姒先是吐了個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她渾渾沉沉的大腦,已根本想不出法子來了。
幸好。也不知陳四郎用了什麼法子,竟是緩了她這個“范家表妹”回潁川陳氏審問一事,說是過個三天再去。當然。這事對於姬姒來說,根本就沒有必要在意。
轉眼。第二天到了。
陳四郎很早就過來了,一踏入院落,他便溫聲問道:“範妹妹可有醒來?”
一婢女馬上回道:“表小姑早就醒來了。她正在書房裡看書呢。”
姬氏在書房裡看書?陳四郎有點不敢相信她居然有這個心情,腳步一提便朝書房走去。
他剛推開書房的門,便看到胡裝俊美的姬越,正蒼白著一張臉,身子挺得筆直的像株白楊樹一樣,握著一卷書簡在翻看。
這是陳四郎第一次清楚地看到姬姒變成了姬越!
他先是一怔,轉眼雙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再然後,他瞬也不瞬地打量著前面長身玉立的美貌郎君,心下真是好生滿意。
就在這時,姬姒也看到陳四郎了,她慢慢放下書卷,說道:“四郎來了?怎麼不進來?”
陳四郎清醒過來,他唇角掛起一抹溫和的笑,大步走了進去。
來到姬姒身側,他擔憂地看了一眼她的臉色,陳四郎說道:“身子可大好了?”
姬姒搖頭,她低聲說道:“一時還倒不了。”說到這裡,她慢慢坐回榻上,以一種端正的,雍容的姿勢坐好後,姬姒對著對面傻站的陳四郎說道:“四郎請坐。”
等陳四郎坐下後,她提起一側的茶壺,給自己和他都倒了一盅茶。姬姒拿出手帕捂了捂嘴,垂眸說道:“我想了一晚,有一些主張想與四郎商量一下。”
陳四郎真感覺到自己見到了姬越,他掩去唇角的笑容,輕聲說道:“請說。”
姬姒說道:“第一件,我想知道十八郎沉船之事,最有可能與何人相關?”剛說到這裡,她便對上陳四郎望來的眼神,當下,她啞聲說道:“與皇帝和袁嫻有關?”
“是。”陳四郎輕聲說道:“和對付你一樣,都是袁氏想的計策,皇帝在後面撐腰。”
姬姒問道:“她是同時對付我與十八郎的?”
陳四郎回道:“從目前調查到的,是的。”
姬姒臉色越發青白了,她唇角扯了扯,低聲說道:“原來都是我招的災禍,怪不得陳郡謝氏的人不願意見我了。”袁嫻那人,對謝琅一直是愛慕的,後面之所以由愛轉恨,必是由於她姬姒的緣故。
姬姒低頭沉思了一會後,又道:“謝十八郎當時帶去的人中,可有生還者?”
陳四郎搖頭,說道:“目前還沒有見到。”
姬姒輕輕點頭。
過了一會,她又說道:“謝琅的母親和三嫂拒絕與我相見時,可有說些什麼?”
陳四郎突然有點頭痛了,轉眼,他便微笑著回道:“她們只是拒絕。”
姬姒點頭,她又問道:“那十八郎留在我身邊的那些部曲呢?我這兩天裡,似乎沒有看到他們?”
陳四郎咳嗽一聲,徐徐說道:“十八郎出事的訊息傳來後,這些人在不久後就離開了,他們走時,說了什麼人手吃緊,要去幫忙的話。”
這話合情合理。姬姒再次點頭。
這時,她顯得有點疲憊,閉著雙眼休息了一會後,姬姒剛要開口,一塊手帕已遞到她面前,陳四郎在那裡關切地說道:“你額頭上都是冷汗,拭一拭吧。”說罷。他又倒了一點熱水給她。“再喝點熱水。”
姬姒接受了他的好意,她拭去汗水喝了熱水後,輕聲又道:“皇帝在知道我的事後。可有震怒?”
陳四郎回道:“自是震怒非常。”轉眼他輕聲嘆道:“畢竟有失國體。”
姬姒點頭,她徐徐說道:“如果我現在要離開建康,郎君真有法子?”
這一次,陳四郎沉默得有點久。好一會後他才說道:“法子只有一個,就是我昨日所說。你我定下婚約後,我再要帶你前往南陽……世家之間的訊息都很靈通,雖然我昨日說了,讓那些人不要隨意外洩。可這事必是封不住的。幸運的是,現在碼頭處雖被眾人死死盯住,謝十八船隻沉沒的訊息傳到建康後。碼頭處更是裡三層外三層都是等著你姬氏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