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不管是謝廣也罷。還是後面那幾個郎君也罷。他們雖然知道女子也是有各種面目的,可像荊離這麼狠毒,為了害人而害人的女子。卻是沒有遇到過。謝廣也罷,後面那幾個郎君,幾乎是第一次聽到世間還有此等歹毒之女!
兩個部曲話一說完,幾人便是臉色一變。過了一會。一個郎君寒聲說道:“這般惡毒醜陋之女,居然也是世族教出來的?那世族真該好生整頓整頓!”一句話說得姬姒等人都回頭看去。那聲音隱約有點熟悉的郎君朝著姬姒微微頜首,在謝廣等人雙眼一亮,轉頭準備行禮時,那幾個戴著紗帽的郎君已經轉過身走入了人群中。
姬姒的馬車一啟動。她便好奇地問道:“他是誰?”
一側的謝廣高興地回道:“是三郎和他的幾個朋友!”他說的三郎,自是陳郡謝氏的謝三郎了。
眾謝氏部曲自然知道,謝三郎出現在這裡。多半是來給謝十八添助力的,一個個都高興異常。
轉眼。謝廣又朝著姬姒興奮地說道:“三郎剛才對夫人點頭了呢!三郎肯定是覺得夫人很不錯了!三郎這個人行事很有原則,他能接受夫人的話,回到家族後就一定會幫夫人說話。夫人,這可是大好事啊!”
姬姒一笑,輕聲說道:“恩,這是一件好事。”
姬姒一直不知道謝琅這陣子在忙什麼。
她也不知道,這時刻的劉宋皇帝,一方面為劉義康的反叛弄得精疲力盡的同時,一方面又為北魏內部的勢力消耗而喜悅不已。
只是,這種喜悅,在聽到本來應該在某處養病的準國師姬越,居然出現在北地後,便打了一個折。雖然從傳來的訊息聽來,姬越去了北地,是做了一些對南朝有利的事。可對劉宋皇帝來說,姬越既然能在北地攪風攪雨,那就說明他沒傷沒病,那他藉著傷病一年來蹤影全無,卻是在欺君了?
姬越的不安份讓劉宋皇帝只是警惕的話,另一個訊息,卻讓他又氣又恨了!
卻原來,據劉宋皇帝安插在北魏宮中的密探回報說,那北魏國師寇謙之,曾經在北魏皇帝面前測算天機,說是劉宋皇朝的強盛只是一時,劉宋之敗落就在眼前。而敗落的原因有三點,一是劉義康之反,二是劉宋皇帝殺了一心為大義的南朝名士謝琅後引得國人相疑。
說實在的,自那次被姬姒算計過一次,把謝琅無辜的證明夾在劉義康處搜來的密摺中後,皇帝便對這類訊息的真假存了三分懷疑。
可他雖然懷疑,可一來聽了寇謙之預測的人,並不止他一人,二來這預測事關國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明明知道這其中可能夾有他人手腳,可這一年來頻繁生病,身體越來越差的皇帝,深思熟慮後,終於決定放謝琅一馬。
以陳郡謝氏訊息之靈通,幾乎是皇帝有意放過謝琅的事一傳出,那一邊,謝母他們就都知道了,狂喜之下,他們連番派出人馬,極力要把這個好訊息傳到謝琅耳中。
事實上,這些訊息本來就是謝琅放出的,那北魏國師的所謂預測,也是謝琅在北魏時捏造好,再透過他放在北魏的奸細反轉向劉宋的!所以,謝琅才是第一個知道自己應該安全了的人!
訊息確證之日,謝三郎,謝琅和他們的一些好友,以及姬姒等人,出現在了前往建康的河道上,而此時,春雨如潮,河面漸廣,長江河流上白帆點點。
這一天中午,謝三郎和謝琅等人都倚著船頭,朝著前方看去。
張望了一會,謝三郎開口道:“再行一百里便過了荊州地段,也就無懼劉義康了。”
謝三郎的身邊,另一個大士族郎君笑道:“十八郎都在劉義康的眼皮底下呆了好幾個月,害得人家劉義康把荊州城翻來覆去的查詢了三遍還是一無所得。眼下還有什麼好怕的?”
幾乎是這個郎君的聲音剛落,一側,謝淨便大步走來,他來到謝琅身後,沉聲說道:“郎君,前面有船過來了,似是劉義康的坐駕!”
眾人:……
這還真是說什麼便來什麼了!
見到眾人都轉頭看來,謝琅朝著遠方眺了一會,他還沒有說話,又一個郎君沉聲說道:“咦?對方只有一條船?這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果不其然,迎面駛來的船隻雖大,船頭雖是經過特殊改造的,數量卻只有一條!
不約而同的,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那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隨著兩船漸漸靠近,對面船上的人也認出了陳郡謝氏的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