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回到車隊時,四下的揚州人正在低聲議論著兩個國師相見的那一幕。雖然,能夠有資格目睹的人只有寥寥幾個,可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姬越與北魏國師這一賭戰,以及賭戰的內容,還是第一時間傳遍了整個揚州城。
所以,就在姬越坐上驢車時,突然的,他的前面,也不知哪一個寒門學子朗聲喝叫起來,“姬師揚我國威!”
而那個寒門學子的聲音一落,數百人又叫道:“姬師揚我國威!”
再然後,便是上千人的同時暴喝,“姬師揚我國威!”
於這震盪得天地都陣陣迴響的吶喊聲中,姬越對上了一個個渴望而急迫的目光。
是了是了。北魏在許多人心目中,那是由蠻夷組成的國度,一個蠻夷之國的國師,拿著我中原最古代的傳承之一來打我中原人的臉,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了是了,這幾百年來,蠻夷與漢人之間的仇恨已深得不要逾越。連帶的。那寇謙之就算本是漢人,可他是北魏國師,所以眾人也像恨蠻夷一樣的恨著他!
可這個眾人想踩在腳底下的人。卻是這一百年來,無人能敵的頂尖高手,是一個真正具有鬼神莫測之術的大宗師!
姬越有點想笑,最終。他只是沉著臉,只是靜靜地看了眾人一眼後。便微一頜首,然後,他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駕車遠去。
謝琅回來時,姬越正在揚州西山河谷。他的身後,是那幾個南方道學流派的宗師。
看到謝琅過來,這些宗師人人臉色凝重。於君道的宗師李吉率先迎了過來,在對上謝琅看來的目光時。李吉低聲說道:“十八郎,事情有點不妙。”
謝琅看了一眼下方那小小的山谷,現在正是春日,天空也晴朗得很,山谷也不深,按照道理,這山谷中應該是草木林立清楚可見的。可此刻,山谷裡卻積了一層黑色的濃霧,那霧濃得彷彿化不開來,讓人一見便心生驚惶。
謝琅盯了一會,輕聲問道:“你們都沒有把握?”
李吉苦笑道:“奇門遁甲之術,本來就是不傳之秘,天下道學的諸多流派中,如今只有寇謙之那一脈還在研習。”轉眼他又說道:“我們幾個對這方面只是略有涉獵,剛才上清道的魏兄試著闖了一下陣,才進去不到一刻鐘,他便吐著血出來了。魏兄說,他才進去十步不到便陷入殺陣中,而且據他剛才,這奇門陣至少有八種變化,他不敵的那個殺陣還是八種中最簡單的。”
過了一會,李吉低聲說道:“魏兄,是我們這些人中對陣法造詣最深的。”
李吉的聲音剛落,他口中那個魏兄已經在弟子地扶持下慢慢走來,他一見到謝琅,便有氣無力地說道:“這陣,就是當年諸葛孔明佈下的八卦陣,沒有想到那寇謙之青出於藍,竟是把那八卦陣完善到了這個地步!”
轉眼,這個上清道的宗師魏秀又道:“謝家郎君,你還是勸勸姬兄,讓他直接認輸吧。奇門遁甲術修習者不多,姬兄又年紀輕輕,他對這方面不擅長,並不是很丟臉。”
他說是這樣說,可不管是魏秀還是李吉心下都明白,對於世間的普通人來說,他們才不會管這個奇門遁甲之術修習者不多,他們只會想道,北魏國師發出的挑戰,劉宋國師根本連應戰也不敢便認輸了!
這認輸兩字說得簡單,可一旦說出,姬越就會顏面無存!
聽到這兩位宗師的話,謝琅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負著手站在另一側山峰處,正朝著山谷俯視檢視的姬越一眼,終是提步向他走去。
不一會功夫,謝琅便出現在姬越身後。
見到他消瘦著一張臉,又是抬頭看天又是四下檢視地形的,謝琅走了過去,溫柔地說道:“如果實在不行,我會想辦法解決此事。”
姬越停下動作,慢慢回過頭來。
他看了謝琅一會後,突然笑出聲來,笑過之後,姬越眉眼張揚地說道:“誰說我不行?”
謝琅大奇,他不信地看著姬越,驚道:“難不成你連奇門遁甲也會?”
姬越轉過頭,他又朝著山谷裡看了一會後,淡淡說道:“不,我不會奇門遁甲。”在謝琅疑惑的眼神中,他微微曬道:“不過是天助我也。”
……
寇謙之站在高高的閣樓上,正俯視著這揚州的山河。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眼,他的道童衝了進來,看到寇謙之,那道童連忙稟道:“師尊,那上清道的魏秀試著闖了陣,不過堅持不到一刻鐘就敗退了。”
轉眼他又稟道:“那姬越甚是奇怪,自從前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