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何看法?”
了空大師一怔,他抬頭朝著謝琅定定看了一番後。這老和尚捻著佛珠微笑道:“是了是了,卻是老訥錯了,十八郎最是風流曠達,可畢竟也是年少兒郎。這遇到了年歲相當的美好女子,體會著這“貪愛”之苦。也是情理當中的事。”
見謝琅還是看著自己,了空又誦了幾聲佛後,徐徐說道:“若愛生時,便生愁戚啼哭、憂苦煩惋、懊惱。”
“若愛生時。便生愁戚啼哭,憂苦煩惋和懊惱?”謝琅徐徐重複了一遍後,他啞聲笑道:“是啊。便生了這許多憂苦煩惱。”
謝琅慢慢站了起來,他負著手在禪房中走了幾步後。來到了視窗旁,望著外面鬱鬱蔥蔥的綠色,謝琅輕聲說道:“我之前半生,於世間人和諸事,只有責任從無留戀。”他望著遠處的浮雲飄卷,低低又道:“可我如今,卻是“戀著恩愛,無有知足”,對她給予的心意,永遠也不感滿足了。”
這時,了空站了起來,他微笑地看了謝琅一眼,慢慢轉身,然後緩緩踏出了禪房。
謝琅也沒有叫住他,他心裡也非常清楚,他現在的煩惱,本不是了空這等方外之人能夠解決的,若說佛理感化,謝琅對於佛學的造詣,也不比一般的高僧差。所以,了空無話可說,他只能這般離去。
謝琅也沒有回頭,他慢慢坐回了空和尚坐過的蒲團上,然後,拿過他的木魚,慢慢地敲擊起來,於外面一陣陣飄轉的禪唱聲中,只聽得謝琅微閉雙眼,一遍又一遍的低誦著,“我於爾時為彼女欲暫起悲心,即得超越十百千劫生死之苦……”
……
此時的揚州城內,那是繁華得異常,也安靜得異常。
而於這種極致的安靜中,當大門的城門處,絡繹駛來有著陳郡謝氏,琅琊王氏旗幟的隊伍,駛來了準國師姬越的身影時,眾人的興奮還是達到了極點。
於陡然衝向雲霄的狂歡聲中,姬越在萬目矚目中面無表情的向前駛去。
……幾乎是一進入揚州城,姬越的驢車兩側的車簾,便被人拉了開來。這也是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不管是以姬越建康六大美男之一的身份,還是他準國師的身份,都有的是人想一睹他的真容,而在這種風流落拓的時代,他是有義務讓人看清他的面容,有權利享受世人對他的注目的,所以,這車簾他是不掀也得掀。
整個揚州城的街道兩側,這時都是車水馬龍,可所有的行人也罷,車輛也罷,貴族也罷,這時刻都退到了街道兩側。
所有人,不管事情多忙,也不管身份多麼貴重,這時都讓開了道路,都含著笑看著姬越的驢車駛來。
因為,這一次的揚州,姬越乃是理所當然的主角!
而在無數雙目光盯視中,一襲玄衣,俊美皎麗,氣質冷漠的姬越,也沒有讓眾人失望。
見到姬越一雙眸子瞟向自己,謝廣連忙驅著驢靠近過來,說道:“大郎有事吩咐?”
姬越望著看不到邊的圍觀者,又望向前方的街道,見到那裡依然是所有人都靜侯兩側,原本城門處還有著喧譁聲,到了這裡,都已靜默一片,那街道兩側的人,都在望著他的方向等著他過去。於是,姬越忍不住低聲問道:“整個揚州城的人都沒事幹了嗎?”姬越的聲音中有點苦悶,“他們會這樣到什麼時候去?”
謝廣笑了,他輕聲說道:“大郎不用擔憂,陳郡謝氏在前面不遠處的街道上有一個院子,到時大郎的住處會安排在那裡。等到了住處,大郎就能得到清淨了。”轉眼他又說道:“這也怪不得揚州人如此熱情,實在是不但大郎和我家十八郎都是“美”名遠揚,便是那北魏國師和崔玄也都是這世間一等一的人物。總之,這南北國師相會,南北兩地的第一名士正面交鋒。可是十數年都不一定能遇到的大事,所以這揚州人傾城而出,堵著圍觀那實是正常之舉。”
在姬越蹙眉中,謝廣又道:“還有,那北魏國師和北魏第一名士崔玄,他們並不會前往建康,這次是他們第一次來到劉宋。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所以,大夥兒就更重視了。”
一側,另一個謝氏部曲低聲笑道:“其實這些人挺有禮的。都只是看著,連歡呼聲也在壓抑剋制。”
姬越默默地想道:這走了一條又一條街,所有的人都整整齊齊站在街道兩側,一個個雙眼灼亮似有千言萬語地盯著你不放……我倒寧願他們都尖叫出聲。
姬越卻不知道。他這裡頗為鬱悶,那些琅琊王氏旗幟下的各家小姑們。卻也是鬱悶的。
因為她們發現,這一次自己等人,還真真是無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