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興索然地轉身離去。
這烏鴉河雖然名不經傳,卻是極寬極廣,它雖是長江一條極短極不起眼的支流,其寬度,卻與長江一樣,足有四五百步。
而因為烏鴉河是支流,這裡河面雖寬,卻波浪不起,所以慶山遊匪選擇了從這個地方過渡。
別看這南朝軍事不怎麼樣,可從這一二百年間的南北對抗就可以知道,這南朝的防禦,還是做得相當出色的。也就是說,這慶山遊匪最強,如果他們不經過官府的同意,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渡到北岸去。甚至,便是化整為零,各種喬裝打扮也不可能!要從河中往北岸,除非是王謝那樣的家族嫡子,或得了皇帝手書的皇子宗室。其餘的人要過去,在經歷的盤查會非常多。
更何況,這支慶山遊匪的隊伍,太龐大了,看著那足有五千人,幾萬匹馬的龐大隊伍,看著那浩浩蕩蕩,一直延伸到天盡頭的煙塵,眾士族郎君越發理解這裡的官府,為何會撤去防衛力量,特意讓這些人渡河。
這麼強大的一支匪徒,讓他們去禍害北人那是最好不過。雖然,北人中,絕大部分,也是漢家百姓。
漸漸的,那慶山遊匪像螞蟻一樣,黑壓壓湧上了鐵橋,開始朝著北岸渡過。
不得不說,這五千人同行,光是這種氣勢,在場的大多數郎君便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個的,被這聲勢所震,都看呆了去。
姬姒也看呆了去。
過了一會,秦小木在她身側說道:“咦,這後面怎麼來了一條貨船?”
姬姒連忙回頭看去。
她看著那隻越駛越近的貨船,想起,看來,當年這些士族郎君落水後,便是被救著放到了這貨船上的。
約過了一個時辰後,一個謝氏部曲的聲音傳來,“這些人膽子還挺大的,五千人先行渡江,幾萬馬匹全留在後面。這麼多馬匹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他們也不怕官府出爾反爾!“過了一會,那部曲又道:“四分之三的遊匪都上船橋了,要是這個時候發起衝擊,他們肯定會折損大半。”說到這裡,這個部曲嘖嘖連聲,一副甚是遺撼的樣子。
姬姒想道:真不愧是謝十八帶出來的人。
她轉過頭去,右手一舉,卻是清聲命令道:“諸位,我們開上前去看看。”
姬姒的船一動,眾畫舫裡便是叫聲一片。琅琊王氏的一個部曲更是代替王璃,朝著姬姒喊話道:“這位小郎,再近前去可是會驚了那些匪徒的!我們既是來看熱鬧的,何必節外生枝?”
她區區三十條小船,會驚了這五千匪徒?她還真以為這些刀山血海過來,殺人無數的匪徒,如她一樣是個膽小的。幾隻麻雀一飛。也給驚嚇了去?
姬姒輕笑,她示意秦小木回道:“無妨,我等只是上前看看。”說罷。姬姒的三十條黑船,已像箭一樣衝了過去。
見到姬姒一點也不知事,好一些郎君小姑都埋怨起來,一個小姑更是對著王璃說道:“我還以為這小郎生得俊。定是個聰明的,卻原來這般不曉事。”王璃眯著眼睛看著姬姒。不知怎麼的,她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美少年,就是喜歡不起來。瞟了姬姒一眼,王璃朗聲說道:“她若驚了這些匪徒。使得節外生枝,定然有許多人不會饒她!”轉眼她又大聲說道:“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輕重。可厭也!”
轉眼,姬姒的戰船。便來到了離船橋只有百米不到的地方。就在她負著雙手,靜靜地朝著這些悍匪打量時,一個滿臉傷痕的壯漢咧著一口黃牙,衝她嚇道:“你這小白臉還有點膽子,這麼近看你家爺爺,不怕爺爺擄了你去?”轉眼,悍匪們笑罵起來,有人叫道:“這小白臉兒眉目生得極好,擄到中原定能賣個好價錢。”“奶奶的,這天下的人最喜歡美少年了,哥哥我也生得俊,可走出去人人害怕!”“哈哈哈哈。”
眾船雖離了五六百米遠,匪徒們的打趣笑罵聲,也隨風飄到了士族郎君們的耳中。眾人萬萬沒有想到,姬姒這三十條船冒然靠近,竟真的沒有驚到那些匪徒!
就在眾小姑都悄悄看向王璃時,一側,崔子度的大笑聲傳了來,他叫道:“琅琊王氏的小姑,人家小郎敢去,那是算好了對方的反應,那是不畏不懼!哈哈!老鼠拿自己的膽子跟白鶴比,這怎麼能行呢?”
崔子度最後一句話一出,王璃的臉色刷地變得鐵青!這崔子度的言語裡,分明把她比作了老鼠,卻把姬姒比作了白鶴!崔子度是什麼人?那可是名士!名士最是胡言亂語,說出的話也是很有份量。王璃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苦心經營,處處竭盡心力,一朝不慎,竟然得了一個老鼠膽子的風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