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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說到這裡,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心事,竟是雙手叉腰,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謝琅對上小臉漲得通紅的姬姒,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笑了笑後走了出來。
他緩步走到眾郎君身側後,欠身在一個榻上坐下,然後,他蹺起那雙大長腿。朝著姬姒看了一眼後,他含著笑聲音輕柔地說道:“一個年紀小小的姑子,就敢背後議論當朝大名士?”幾乎是他剛把“當朝大名士”幾個字一說出,一個郎君便是嘴一張,一口酒笑噴出來,在他忙著咳嗽時,另外幾個郎君樂得不知東西了。
自始至終。謝琅都是笑容淺淺。他那雙明澈悠遠的眸子又朝姬姒定定地瞟了一眼後,突然的,他徐徐說道:“既然有罪。那就當罰。來人,把這樽酒送給那位小姑,讓她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下去!”
謝琅這個懲罰,卻是頗有他家祖先的風範。在謝安那個時代,他謝家人懲罰一個犯事的百姓時。也是給他一大壺烈酒讓他喝的!因此,眾郎君雖然有點不服,可他們也無話可說,便樂呵呵地看著謝廣提著一大樽酒。砰的一聲放在姬姒的面前。
姬姒漲紅了臉。
她可憐巴巴地瞅了謝廣一眼,卻見這個前兩日還對她笑臉相迎的故友木著一張臉,渾然與她從不相識的樣子。至於那個蹺起雙腿,雙手抱胸的郎君。那眸光更是讓她打了個寒顫。
於是,姬姒老老實實地接過酒樽,開始自己給自己倒酒,一小盅一小盅的喝了起來。
別說,這酒入口還挺好喝,有點芳香,有點甜味。
姬姒喝了幾口後,索性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可姬姒不知道,這酒的後勁那是很足的,才喝了三盅不到,她已雙頰暈紅,抬頭看謝琅時,那水汪汪的眸子都在轉圈。
謝琅目光從她臉上掃過後,漫不經心地站了起來,轉身離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在高談闊論的另外四個郎君,突然聽到謝十八那清冽動聽的聲音帶著點驚喜地傳來,“原來淨遠方丈所說的三十年女兒紅,竟埋在這裡!”
什麼?
幾乎是謝琅的聲音一傳來,幾個郎君便喜癲了,淨遠方丈乃是當世釀酒高手,他俗家時釀過一罈號稱絕無僅有的女兒紅。這事雖然很多人知道,可從來沒有一人知道那酒具體的所在,此刻聽到謝琅說起,幾個郎君真是喜瘋了。
那把姬姒強扯而來的清瘦郎君,是陳郡袁氏的子弟,他酒癮最大,第一個衝了出去。
衝出幾百米後,他看謝琅的聲音正是從圍牆後傳來的,便三不兩下朝著圍牆上一竄,轉眼間,他便爬上了圍牆。
袁家郎君趴在圍牆上,一眼便看到謝琅站在圍牆下,他身周甚是陰暗,袁家郎君匆匆掃了一眼,注意力便被謝琅那正仰頭直灌的一罈酒吸引了注意力。
當下,袁家郎君哇哇大叫道:“謝十八,你這小人,早就跟你說過,你喜歡吃獨食這個毛病很不好。我呸!你快把酒罈放下!”一邊叫,他一邊二話不說地跳了下去。
就在袁家郎君跳下去的同時,另外三個同時被吸引過來的郎君也先後跳上了圍牆,然後,他們同樣一邊大叫一邊斥喝著跳下了圍牆!
只聽得撲通撲通聲不絕於耳。袁家郎君一落地,才發現自己腳下的泥土甚軟,特軟……
他下意識的驚叫一聲,然後一個轉眼,他便發現自己整個人沉到了泥沼中,只剩下胸脯以上還露在外面,而那個謝十八的腳下,穩穩地放著一塊青石,此刻,那廝正玉樹臨風的,居高臨下地朝他望來。
“撲通撲通”聲還在響起,轉眼間,四個郎君通通掉入了泥沼中。
看到這四人全部被爛泥給埋了,只剩下一顆腦袋,半邊胸膛露在外面,那濺滿泥印的臉上,四雙眼睛正眨巴地著看著自己。
很明顯,這四人還有點暈,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處境。
見狀,謝琅慢條斯理地把手中的酒罈朝後一揚,隨著酒罈碎裂聲傳來,袁家郎君收回目光,怒道:“謝十八,你竟敢用空酒罈訛我?”
另外一個郎君也怒道:“謝十八,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樣做,對起得孔子他老人家?”
謝琅優雅的從袖袋裡掏出一塊手帕,他一邊慢條斯理地拭著自個手指,一邊輕聲說道:“髒!臭!”
眾郎君大怒,袁家郎君咆哮道:“笑話!掉進泥沼哪裡不髒不臭的?有本事你也跳進來看看!”
另一個郎君痛心疾首地叫道:“謝琅啊謝琅,世人都說,你是當今之世最後一個還光風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