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功夫,四人來到了姬姒身前,對著姬姒這樣的身份,他們自然不用行禮。只是出身巨閥世家幾人,動作言行間還是彬彬有禮。只見那兩個護衛分向左右站定後,兩美婢上前。她們朝著姬姒輕言細語道:“姬家小姑,我家小姑想見見你。”
王璃?
姬姒哦了一聲。點頭道:“好,還請前面帶路。”
不一會功夫,姬姒便被帶到了白色緞面前,姬姒剛剛看了眼端坐在屏風後的王璃。從屏風後走出的六個婢女,以及領著姬姒前來的二婢,便齊刷刷低下頭,看向姬姒那已沾了泥土的長靴。
是的,姬姒此番為了行動方便,著的不是木履也不是絲履,而是胡人的長靴,這一路上,她幾次下地,那靴子已沾了泥土。
八個氣派不凡的美婢,這般靜靜地瞟過你身上的泥漬時,那是什麼感覺?
總之,姬姒知道自己不能前進了。不過她也不在意,嘻嘻一笑後,她裝作不知八婢的輕蔑,自顧自的遊四目顧。
卻說八婢遲疑了一會後,其中兩婢朝著屏風後走去。不一會功夫,一箇中年婢婦的聲音傳來,“讓她赤足入內吧。不過那種出身的小姑,也不知足上乾不乾淨,只怕這緞面經過這麼一踩,是不能用了。”
那聲音雖文雅,卻清楚地傳入了姬姒的耳中。
姬姒冷笑出聲,她暗暗想道:以你們的豪奢,這已經鋪過地,已經沾了泥草的緞面,自是用過一次就會棄去,現在故意把棄它的原因賴在我身上,還真是小家子氣了點。
這時刻,姬姒很想轉身離去,可她又不能。
是的,不能。這是琅琊王氏,是比皇室還要高貴的琅琊王氏。這裡的人,不說王璃,便是一個婢女,一個婢婦,隨口幾句話,也有的是人願意替她們出頭來收拾姬姒。所以,她只能低頭不語。
又過了一會,一婢過來了,她輕言細語道:“姬小姑,這是一雙絲履,還請小姑穿了再覤見我家小姑。”
姬姒倒也光棍,她挺客氣的致了謝後,換上那雙絲履,踏上了白緞,朝著那屏風走去。
不一會,姬姒來到了屏風前,那領她前來的婢女行了一禮後,恭敬地說道:“小姑,姬小姑來了。”
一個清雅的少女聲音傳來,“讓她進來。”
“是。”
於是,姬姒走入了屏風後。
姬姒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面瑤琴前,正素手輕撫琴絃的王璃。怎麼說呢,這王璃確實生得甚美,她是那種白皙瘦弱,五官如畫的明秀。而且,她身材高挑,光是坐在那裡,其長頸美目,便有一種高貴之美。
同時,王璃與姬姒見過的幾位士族小姑一樣,有一種無法言語的驕傲之美。這種一個人從骨子裡相信自己血脈高貴,天下庶民都應該對自己跪拜的驕傲,這種降尊紆貴的氣派,便是不凌人也有了幾分凌人之氣。
在姬姒看來,這王璃的姿色,比起她曾見的荊州第一美人還要略遜。她之所以美名如此遠揚,多半是因為她出身琅琊王氏吧。
其實,沒有誰比姬姒更清楚,這個時候的琅琊王氏,已經開始走向沒落,一個門閥。如果“一無高官二無俊彥”,對軍權實務又不屑一顧的話,其家族已經漸漸把命脈示於他人了。
在姬姒看向王璃時,王璃也在看向她,直到對上王璃的目光,姬姒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還沒有向她行禮呢。於是。她退後一步。向王璃福了福,恭敬地喚了一聲,“姬氏女見過小姑。”
王璃頜了頜首。她朝著姬姒溫柔笑道:“聽說你與謝廣相識?你是謝廣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接著,王璃又道:“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說到這裡。王璃低下了頭,淡淡說道:“阿瑩。送客!”
“是。”
於是,姬姒連坐也沒坐,便被送出來了。
脫下絲履,換上自己的靴子後。姬姒走得腳步輕快,不管是眼神還是動作中,不見對王璃這個與公主一樣貴重的小姑的敬畏。也無半分患得患失。
目送著她離去,一側。王璃的婢婦忍不住說道:“小姑,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你召見過她,豈不是抬高了她的身價?”轉眼,那婢婦又道:“不過一寒門孤女罷。依我看來,小姑你就是小心了,謝家是何等門第?自古以來士庶不婚,這個寒門孤女便是想嫁給謝十八做妾,謝家也斷斷不許,陳郡謝氏不敢讓那等骯髒低賤的女子替自家誔下子孫!”
王璃垂下眸來,她輕語道:“我只是想,十八哥哥到底會對什麼樣的女子感興趣……我只是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