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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姬姒雖然早已過逝,可她魂魄一直附在姬道胸前的玉佩上,她死後,姬道先是認祖歸宗上了幾年學堂,後來又走遍了大好河山,結交了不少奇人異士,而那些時候,姬姒與他都是形影不離的。至於刺繡,她好象是跟著姬道的女兒學會的。是了,那小丫頭十分好強,經常躲在房中一遍又一遍地練手,可她又沒有天賦,常讓一旁看著的姬姒急得跳腳……
不過,姬姒自是不會就這樣站出去。
看到剛才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瘐施兒,被僕婦捂著嘴,像死狗一樣拖上馬車,姬姒笑了笑,想道:一隻雀兒立在浮雲之上,隨便什麼風一吹就倒了。
她輕蔑地看了一眼瘐施兒後,目光轉向另外三女,把她們的家族幑章以及姓名記住後,姬姒上了馬車。
因這四女都是婢僕眾多,剛才發現的那一幕,被婢僕們一擋,再加上碼頭上本是喧囂之所,也就沒有驚動多少人。
這時,謝氏的車隊開始啟程,而隨著他們一動,整個碼頭都動了。
等眾人都離盡後,姬姒等人也動身了,她朝著外面的孫浮吩咐起來,“先租一住處,再去打聽一下,看看建康哪個地方,有座叫鶴倚峰的山峰。”
“是!”
建康城裡,真是脂粉流香,繁華似錦,姬姒走到哪裡,都有大士族經過,而那些嬌養出來計程車族,無論男女都是婢僕如雲,氣勢逼人,害得黎叔等人幾乎是佝著腰避於道旁,等人家走得沒影了才敢再動。
因為下意識中的畏縮,眾僕找掮客租房時,選的方位是遠離建康中心的西城區。
見過掮客後,黎叔急急跑到了姬姒的馬車旁,還沒有看到人,他便氣急敗壞地叫道:“女郎,這建康的東西,怎麼恁的貴?不過一個二進的房子,還是郊區,還是個連圍牆都沒有的,竟然租半年就要三百金!那可是三百金啊,放在荊縣,連買個莊園都夠了!還有,這裡買房也是高得駭人,我看了一處帶店鋪的房子一進小院,一問,居然說是要五千金!五千金,他們真是說得出口!”
建康這地方,從東晉開始,便被各大小家族瓜分。現在,隨著劉宋皇朝穩固,越來越多的人在湧入建康,而早被瓜分一空的建康地皮,又沒有多餘的房產供給新的豪強居住。在這樣的情況下,建康的房價之貴,那是可想而知。
幾僕長期居住在荊縣那樣的地方,就沒有出過遠門,他們來到建康這等河裡都流著金粉的地方,突然發現自家那點看起來很多的錢,在這地方只能買一個小院子,那種慌亂是可想而知。一時之間,這些沒有土地本就不安穩的人,直覺得自己的下半生都懸在了空中,沒了個著落處。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自家女郎以她那慣常的平靜淡然,自在地說道:“錢的事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孫浮長吁了一口氣,旁邊黎叔更是喜笑顏開,瘐沉在一側說道:“幸好咱們女郎是個了得的!”
這時,姬姒說道:“房子暫且不租,找一家酒樓先住下。”
孫浮連忙應道:“是。”
第二天,孫浮便問到了鶴倚峰的方位。
這鶴倚峰,是一座名不經傳的小山峰,而且它並不在建康城內,離建康還有一百里路程。
尋到了鶴倚峰,第三天一大早,姬姒便上了路。
彼時,正是朝陽初起時,姬姒等人走在街道上,到處都可以聽到笙樂聲,以及那些像神仙一樣的翩翩郎君,從某個青樓中緩步而出的身影。
而這些人,在對上姬姒的隊伍時,往往會多看一眼。
他們不是看姬姒,而是看姬姒的馬隊。
孫浮湊到馬車外,低聲說道:“女郎,他們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們?”轉眼,他又說道:“女郎,我有點不安。”
車簾大開的馬車中,姬姒收回目光,她淡淡說道:“是我失誤了,等從鶴倚峰迴來,馬上處理了這八匹良馬。”
卻原來,建康馬匹精貴,許多大士族出行,坐的都是牛車驢車,在這樣的情況下,姬姒這樣一個連家族徽記都沒有的鄉下人,居然用八匹良馬當坐騎,放在許多貴族眼裡,簡直就是暴發戶對他們的挑釁,也因此,很多士族的目光,已帶上了幾分不善。
聽到姬姒的回話,孫浮沉默了一會後,終是輕聲說道:“女郎,這便是士族門閥嗎?”他在荊縣那種沒有士族的地方生活得太久,一時還無法接受自家處於社會最底層的感覺。
就在這時,孫浮聽到她家女郎以一種清清冷冷的語氣說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