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歡快了,只見他哈著腰,笑眯眯地叫道:“姬家小姑來了?我家夫人一直念著你呢。”
姬姒衝他點了點頭,驢車入內。
鄭府很大,婢僕也不少,姬姒下了驢車後,一路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一臉笑意地衝她行禮打招呼。
這讓姬姒有點驚駭。
她情不自禁的腳步一頓,向身後的婢子月紅小聲問道:“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兒?”
月紅一雙眼正在四處瞟,聞言小聲回道:“是挺不得勁兒的。以前她們看到女郎,就像看賊一樣,總想嘲笑幾句,現在她們看女郎,就像看肉一樣,聞一聞都覺得香。”
姬姒聽到這裡,忍不住啐了一聲,道:“什麼比喻!”
主僕兩人正說話際,對面鄭宓蹦蹦跳跳而來,她一眼看到姬姒,便嗖地衝了過來。
手一伸把她挽住,鄭宓說道:“阿姒,我正要去找你呢。快快快,大哥他們在父親的書房外面。”
姬姒被她扯得一踉蹌,她忍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到了你就知道啦。”說罷,鄭宓朝著姬姒瞟了一眼,這一眼,真個是妒恨暗藏,羨慕流露。
姬姒更好奇了。
被鄭宓牽著,不一會功夫,姬姒便來到鄭父的書房外。
鄭父出身雖然不光彩,可自從暴富後,他最愛的事就是讀書,最講究的是風雅清貴,因此,他這個書房外,那是直對著一個小花園,小花園裡,各種奇花林立,樹木蔥鬱,假山處處,倒是頗為幾分味道。
而此刻,小花園中,琴聲飄然,衣袂香飛。
姬姒於琴道造詣極深,那琴聲剛一入耳,她便輕咦出聲,說道:“來貴客了?”那琴聲中正悠揚,彈琴人造詣不凡,只怕不是暴發戶們能彈出來的。
鄭宓自從進入小花園後,一雙俏臉便是雙頰暈紅,雙眼也亮得驚人,她根本沒有聽到姬姒的話,只一個徑地扯著她,直到離琴聲不遠的拐角處,才突然停下腳步。
站在這裡,卻是可以把花園裡的人看得個一清二楚。
姬姒一怔,順著鄭宓的目光看去。
花園裡坐了四個年青郎君。
這四人,個個寬袍廣袖,峨冠博帶,足踏木履。
而不管是那些侯在不遠處的護衛,還是跪著焚香溫酒的美婢,都顯示出,這四個年青郎君,出身大有來歷。
能在荊縣這等小縣城,看到權貴,已是一景,更讓人驚奇的是,那四個青年郎君,居然個個長相俊秀,只是他們彼此面目有一二分相似,看起來應該是一家人。
鄭宓臉頰暈紅,目光痴痴看去的,是一個坐在正中的青年貴族,那人約摸十八九歲,長得俊秀如玉,一雙眼睛如秋空般清澈寧靜,此刻,那人正在撫琴,不管是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撫過時的優雅,還是琴聲的高曠悠遠,都顯示出來人的高雅不凡。
鄭宓痴痴地望著那個如玉郎君,她輕聲說道:“那位郎君姓周,乃是皇都來客。”轉頭看向姬姒,鄭宓的眼中帶上了幾分慍意,“姬姒,他是為你而來!”
姬姒眨了眨眼,她輕聲回道:“我不認識他。”
鄭宓冷笑起來,轉眼,她的眼眶紅了,“你不認識又怎麼樣?別說你,我們也想不通。像周玉這樣的如玉郎君,怎麼會無端端地看上你這個無父無母之人,還說要娶你為妻!”
什麼?
姬姒驚得退後一步時,月紅已驚叫起來,“什麼?”轉眼她高興了,快樂地說道:“真的嗎真的嗎?真是太好了!”
鄭宓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姬姒呆呆地看了鄭宓一會,兩女自幼一起長大,對彼此是十分的瞭解,因此,姬姒很快便明白過來,鄭宓這話,並不是開玩笑的。
她收回目光,想了想後,慢慢撫平衣袖褶皺,然後,緩緩走了出去。
花園中正是熱鬧喧譁時,姬姒一出現,鄭夫人便“哎喲”一聲歡喜地站了起來,隨著她一聲疼愛的“姒兒”,那個周玉也抬起頭向她看來。
鄭夫人上前,她親密地牽著姬姒的雙手,說道:“黑了,也瘦了。”
她牽著姬姒來到榻旁,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姒兒,這是四位周家郎君,他們都來自建康,來來,你且上前,跟諸位郎君見見禮。”
鄭夫人言笑晏晏,姬姒這時盤算再三,決定順應其事。於是她上前一步,朝著周玉福了福,輕喚道:“姬氏阿姒,見過郎君。”
周玉站了起來,他雙目炯炯地看了姬姒一會,慢慢的,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