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脂,先是置於虞品言鼻端讓他嗅聞,忽又改了方向往他唇上塗去。
虞品言十六歲便征戰沙場,哪會識不破她這點小伎倆,不過由著她胡鬧罷了,且等她將自己唇瓣染紅便眯眼欣賞她笑得越發燦爛的小臉兒。
“哥哥,是不是很香很甜?”她眨眨眼睛。
虞品言伸出舌尖舔了一舔,淡淡的甜味在口中瀰漫,本就深刻而俊美的五官因著那染紅的雙唇而顯得妖異邪肆起來。
虞襄看呆了去。
與此同時,虞品言的視線也無法從妹妹那晶亮飽滿,好似熟透的櫻桃的紅唇上移開。他慢慢,慢慢靠近,鼻端鑽入一縷縷玫瑰混合著蓮花的清香,腦中忽然浮現半爿曖昧不已的詩句——豔色浮粧粉,含香亂口脂。
口中一陣幹…渴…難…耐,恨不能將那嬌豔欲滴的菱形小嘴狠狠吞吃入腹。
他心下微震,連忙拉開距離,又故作無事的夾起一團棉花,放在妹妹指尖,包好布巾後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
虞襄毫無所覺,指使桃紅繼續給自己染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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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翠苑,裴氏好不容易盼回半醉的兒子,連忙邁著小碎步迎上前攙扶。
“趕緊擦把臉,”她擰了一條毛巾覆在兒子臉上,殷切的詢問,“可與永樂侯結交上了?”
方誌晨躺在榻上喘了會兒氣,等腦袋不那麼眩暈了才氣餒道,“他果然似傳言那般冷酷,十分不好接近。我敬他酒,他直接推拒,與他說話,他愛理不理,還不准我在侯府隨意走動。我為了緩解尷尬,不得不自斟自飲,一不小心便喝多了。”
“他竟然如此不通人情。”裴氏聽了略感氣憤,卻也知道能順利住進虞家已經算是不容易了。那門外站立的拿著劍戟計程車兵和頻頻走過面容整肅的巡衛,看得她心肝直顫,腿腳發軟。
原以為夫家已經足夠富貴,與虞家比起來才知道那富貴只是流於表面一戳就破的水鏡,似虞家這般森嚴巍峨才真正稱得上世家大族。
她咋了會兒舌,這才想起給兒子灌醒酒湯,叮囑道,“他可是都指揮使,全大漢朝最不能招惹的閻王爺,有點脾氣是應該的。你且忍耐一二。”
扶兒子起來,她繼續開口,“我今兒見了侯府兩位小姐,想將那庶長女定下來,你覺得如何?”
方誌晨立時醒酒了,詰問道,“為何是庶長女?等我高中狀元,莫說豪門世家的嫡女,就連當朝公主也娶得,為何非要娶一個庶女?母親,你這是在折辱兒子啊!”
“母親不是沒辦法嗎?”裴氏一臉苦色,“皇上現在嚴查國稅庫銀,尤其是鹽政這一塊兒,也不知會掀起何等的驚濤駭浪。你父親連身後事都準備好了,滿朝裡數來數去,也就都指揮使能救他。結了親,你父親才有活路啊!”
“他家不是還有一個嫡女?”方誌晨依然不滿。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家確實有個嫡女,卻是個瘸子,不良於行。娶了她,誰給你掌家,誰給你出外應酬,說不準連子嗣都艱難。故此,我才退而求其次,定了庶女。”
裴氏一臉可惜,卻也不想想她家在京城百年世家中算個什麼次第。也是在揚州那等浮華喧囂之所迷了眼,又被鹽商們捧得有些飄飄然不知所謂,入了京那抬到天上去的頭還低不下來,總以為自己兒子乃經世之才,萬中無一,別家的女郎都得由著他挑挑揀揀才行。
方誌晨想到父親陷入的困境,果然只有凌駕於三司之上的都指揮使才能救,只得嚥下滿腹屈辱,點頭道,“兒子聽母親的。只一點,定親前且找個機會讓我見見這虞家大小姐。”
裴氏歡喜的摸摸兒子腦袋,笑道,“那是自然。這虞家大小姐雖然是庶女,卻自小長在嫡母身邊,相貌氣度樣樣不差,你一定會滿意。”
母子兩商談片刻,這便把婚事定下了,只等殿試過後中了狀元就風風光光上侯府提親。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的小萌物們,也感謝所有支援正版的朋友,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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