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淑蘭摟著他的肩膀,沒說話。
兩人向胡廣志問了下食堂的位置,就出了宿舍。
到了食堂,正國就把手裡拿的紅薯交給廚房裡的廚子,請他幫忙蒸熟了。
廚子只接給他稱重,然後等重換成熟的。
“奶,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錢淑蘭抹把額頭上的汗,“這麼熱的天,吃涼得才舒坦。”
錢淑蘭只吃一個就飽了。
她看正國吃兩個紅薯吃得這麼津津有味,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她小聲道,“奶之前在你包裡塞了十個鹹雞蛋,你別忘了吃。天氣這麼熱,很容易就壞了。”
正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就是搖頭,“奶,你不用給我的。雞蛋多貴呀。”
錢淑蘭擺擺手,“奶是養雞廠的廠長,工分多著呢。吃點雞蛋算啥!”
正國吃著紅薯,心裡暖得不得了。
吃完飯後,錢淑蘭便帶著正國去百貨大樓找黃牛買糧票。
劉關縣的糧票在這邊根本不能用,如果換全國糧票又有點不划算。
正國只換了二十斤糧票。離下個月還有二十天,他這標準就是一天一斤。
錢淑蘭不同意,自己又掏了錢出來,跟黃牛換了十斤。
“你要好好補身體,別虧著自己。”
“奶,不用,我那還有紅薯呢。夠吃一個星期的。”
“那你可以再要個雞蛋!身體要緊!”
正國見推辭不過,只能收了。
買好糧票之後,錢淑蘭也要回去了,正國送她到汽車站。
因為出發時間還不到,錢淑蘭就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次不是王守義的車,這個司機是個年紀大概三十來歲的男人,正站在汽車前面跟一個大概二十來歲的女人嘀咕著什麼。
錢淑蘭在心裡暗自猜想,這兩人應該就是王守義說得那對小婆和司機吧?兩人年齡相差十來歲呢。
她一時好奇,就瞅了兩人好長時間。
那女人長得很是漂亮,眼睛大大的,左眼下面有顆淚痣,此時她正壓低聲音跟司機說著話。
因為司機是背對著錢淑蘭,那個女人站在他對面,一抬眼就看見錢淑蘭盯著他們瞧。
錢淑蘭有些心虛地移開眼,裝作若無其事地打量其他地方。
等她再次轉過頭的時候,那女人已經走了。
只剩下司機垂頭喪氣地扶著車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汽車陸陸續續上滿了人,司機瞅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剛剛好。
上車之後,車快速地出發了。
到了劉關縣城,錢淑蘭原本想直接回家的,可她一想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丹娜。
怎麼說方永林也給她送了那麼多次菜,她沒一點表示也不好。
於是就到縣百貨大樓的門前,找黃牛換票。
這個黃牛已經換人了。原先的那個黃牛專門搗騰古董去了。
錢淑蘭決定買些餅乾和酒去看他們。
可她買完東西,卻發現方永林居然去省城做報告了。
她只好拿著東西去找王丹娜。
只所以不直接去他們家,是因為他們家的房子有點遠。
縣城超過五十平米的大房子都是要國家經租的。
太小的房子根本就不夠這一家子住,所以只能到偏遠一點的地方買大一點的民房。
因為地方偏遠,一時之間倒也沒人過來強制他們進行國家經租。
錢淑蘭到了紡織廠,發現王丹娜居然也不在。
她只能叫小梅,想讓她幫忙轉交一下。
然後她就知道了王守仁被人砍傷住院的訊息。
錢淑蘭趕緊把東西塞給小梅,趕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重症病房門口,看到王守禮坐在椅子上焦急不已。孫大琴卻坐在地上,兩眼無神。
錢淑蘭跑起來,“咋回事呀?人咋還進醫院了呢?”
看到親孃過來,王守禮和孫大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王守禮從椅子上站起來,孫大琴卻是因為坐得時間太久了,腿都麻了。
錢淑蘭微微皺眉,看著她哭得乾裂的臉,“你趕緊去洗洗。老大有我呢。”
一直慌亂不安的孫大琴聽到這話才終於放鬆下來,她剛才一直在想,如果她男人沒了,她該怎麼辦?
她越想越覺得日子沒法過了。
現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