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三天後,你妹妹再去要一次。輪著來,一定要把他身上的錢榨乾。”
大栓子心裡直抽抽,這什麼奶奶,居然這麼坑自己親孫子。隨即想到,自己也是她的幫兇,他臉上頓時有點燒了。
一連三天,錢淑蘭都沒發現正康有什麼異常。直到第四天,錢淑蘭敏銳得感覺到,正康似乎哭過了,眼睛腫成核桃。
孫大琴看著兒子這樣,有些擔憂地問,“你眼睛怎麼了?被人打了?”
正康搖搖頭,“沒有。我眼裡進沙子了。”
孫大琴信以為真,趕緊去舀水給他洗眼睛。
錢淑蘭看著這一幕,嘴角直抽抽,看來這娃是上過當了。
果然!等錢淑蘭再次到河渠那邊抓知了猴的時候,就看到大栓子和小梨花等在那邊了。
小梨花手裡捧著一個黑色的陶罐,裡面全是他們今天抓到的知了猴。
錢淑蘭數了一遍知了猴,算了下價格,把這些知了猴全部倒進自己帶來的搪瓷盆裡,把饅頭給他們,又付了糧食。
大栓子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沓錢,一共是四塊錢。
這麼多錢!錢淑蘭一拍大腿,真是又氣又樂。
這個大傻子!一個小男孩朝他滴幾滴眼淚,他就把大半家底給人家了。他腦子是不是有坑啊?
大栓子見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紫,有些忐忑不安。倒是小梨花瞧著她的臉,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你讓我們去騙的,騙完之後,你又不高興,這奶奶不會跟那大哥哥一樣是傻子吧?
“你是怎麼騙他的呀?”錢淑蘭氣完之後,還是有些好奇的。
大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了事情經過,“我爹孃離婚了,我娘帶著我改嫁,妹妹生重病了,後爹看我們不順眼,也不給她治病,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然後哭著求他,不停地哭,不停地求。然後他就給我了。”
錢淑蘭聽了有些心塞。這大栓子說得話幾乎全是大實話,絕對是本色出演,實在太有欺騙性了。他的頭長得有點大,面黃肌瘦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面板曬得又黑又黃。
如果她遇到這一幕說不定也會發發善心,但她不至於傻到把大半身家都掏給人家,買個饅頭,給個兩分五分也就得了,他可倒好!自己窮成那樣!連學都快上不起了,自身難保,他還救濟別人。她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所以,正康應該是聖男?白蓮花轉世?
錢淑蘭有些心塞。她又給了大栓子十個饅頭。剩下的饅頭直接折算成糧食給他們,這麼熱的天,饅頭也放不了多久,餿了未免太可惜。
然後接過大栓子遞過來的四塊錢揣在自己兜裡。
“三天後,小梨花,你再去要。下次,咱們再見面的時候,可要好好表演哦。”
大栓子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小梨花卻有些懵懵懂懂的。
回到家裡錢淑蘭不動如山。她在飯桌上不經意間提了一嘴,“我聽說,有那騙子專門利用小孩騙錢。你們以後一定要當心。錢財一定要收好。”
聽到這話,孫大琴直接樂出聲來,“娘,誰會這麼傻,會把自己兜裡的錢掏給別人!”
王守義難得插了一句嘴,“誰得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怎麼可能呢?”
錢淑蘭用眼尾時刻注意正康的動作,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臉色變了。
錢淑蘭點到為止,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飯。
第二天一大早,錢淑蘭按照往常的時間點醒來。正準備做飯呢。上完廁所的正國,到大缸邊洗手,突然跑進灶房。
“你不睡覺,起這麼早幹啥?”錢淑蘭皺眉有點不認同,天天干這麼多的活,還不注意休息,將來還能長高個嗎?
憋了一晚上的正國打斷自家奶奶的喋喋不休,“奶!奶!你聽我說,我昨晚偷聽到大哥哭了。”
錢淑蘭揉麵的手一頓,心裡樂了!哭了!好哇!哭了他才知道自己上當了!不過,她面上卻不顯,故意問道,“你大哥哭什麼?不就乾點活嘛,誰家不是這麼過來的呀?你瞅瞅你大哥這矯情勁兒,正國,你可不能學他哈!”
正國見他奶居然能腦補這麼多,急赤白臉的趕緊打斷,“不是,奶,不是幹活的事兒。”
錢淑蘭故意很好奇地問,“那是啥事兒?”
正國探頭朝門外瞅了兩眼,趴到錢淑蘭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我大哥的錢似乎被人騙走了。”
“啊?”錢淑蘭驚訝出聲。
這聲很響亮,嚇得正國趕緊‘噓’了一聲,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