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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婷的情況,谷一一第二天就聽說了。
對她這種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的作死做法,谷一一半點不同情。
不過,聽說她到早上人仍舊沒醒過來,谷一一還是帶了一斤紅糖走了一趟醫院。但是,她並沒在醫院裡待,而是在病床前看了一眼毫無血色的人,把紅糖留了下來,就走了。
本就不是關係好的,走這一趟不過是全了近一年下來,兩人點頭之交的交情。
她裝不來情深。
二十四這天,李婷整整躺了一天,二十五凌晨才醒過來,這天正好是劉辰鋒兄弟兩家回總場的日子。
劉父劉母兩人在總場,哪怕這裡沒得住,大過年的這兩兄弟都要回來這邊陪著過年。
依然住招待所,吃則在劉父那邊打發。
沒什麼事情,李氏兩妯娌一般回總場,看過二老後,就來谷一一這邊嘮嗑。
這次李婷情況鬧得這般嚴重,兩人先去醫院看人。
李婷這次是真的元氣大傷,這都生產完第三天了,人還在床上不能動彈,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紙。
看到兩位嫂子過來,她虛弱地開口,“謝謝兩位嫂子過來看我。”
對李婷這個弟媳,兩人一開始的觀感都不好,可他們也知道這一年下來,這位弟媳一直在努力。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這人都往好的改了,他們不會一直揪著人曾經不好的地方,見她如今這個樣子,兩人勸說,“生孩子對女人來說,本就是一件危險的事,醫生都說了你的情況不能這麼快再懷上,你非不聽,結果把自己鬧到這樣的地步,也是不知道叫我們說什麼好了。”
李婷虛弱地笑著,“鬼門關走了一遭,我才知道什麼都沒比活著重要,可惜明白得太遲。”
血崩的時候,李婷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流失,那時候這兩年下來的一幕幕猶如電影一樣,頭一年跟笑話一樣的存在,這一年透過自己的努力,慢慢走出笑話一般存在的滿足。
她告訴自己倘若再有機會,她要活得更努力,且無論這胎生的是男還是女,她都不打算再生。
醒過來後,聽說自己再生的是女兒,雖然心裡有些失望,卻再沒有先前那種不能接受的心情,“這次又生了個閨女,且損了身體,從今往後我再不能懷孕,我也不打算再折騰。”
隔房的弟媳家有沒有兒子,跟他們當嫂子的其實沒關係,只是對方這樣說,他們也不好不接腔,“只要你跟小叔覺得好就好。”
李婷搖頭,“媽跟辰煜說了,無論親生還是過繼的,無論如何都要我們給她弄個孫子。我的情況親生是不可能了,如果辰煜不跟我離婚,媽可能會打顥坤他們六兄弟的注意。”
李婷的話讓李氏兩人臉色瞬間難看。
想到當年劉父劉母完全不顧劉辰燁的意見,把孩子過繼給劉二叔,他們知道這兩位絕對做得出從他們的孩子中,挑選出一個過繼給李婷兩夫妻的做法。
他們的孩子最小的,今年翻過年也六歲了。
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要他們把孩子過繼給其他人,無論如何他們都不願意。
“這件事我不會摻和,但我現在的情況,也沒道理反對這件事。所以,這件事具體怎麼做,二位嫂嫂自己想。”
憑良心說,劉顥坤幾兄弟都不錯,真過繼一個到他們膝下,李婷還是很樂意的。
不過,她很清楚,這種事情擱任何母親身上,都不會同意。
兩位嫂子對她還算可以,李婷做不來搶他們兒子的事,可如果是劉辰煜搶過來的,她卻不介意養。
提前告訴兩位嫂子,劉母心裡的打算,是她在這件事上能做到最多的。
李婷才醒來人還很虛弱,李氏兩人又聽了這話,正好也沒了繼續在這裡聊的心思,乾脆就起身告辭。
從病房出來,吳氏當即就發飆了,“他們兩母子敢打顥陽他們幾個的注意,我跟他們拼了。孩子小的時候,不見他們有任何幫襯,竟然還有臉打他們的注意,真不知道這對母子哪裡的臉?!”
事關孩子,李氏也沒辦法冷靜,“對,他們真敢顥坤幾兄弟的注意,哪怕拼了,也不能如他們的意。”
說難聽點,劉辰煜生不出兒子,又不是他們的錯,憑什麼要他們承擔這個錯誤。
“這事兒晚上咱們得提前跟家裡的男人,打聲招呼,讓他們心裡有個底,也讓他們知道知道他們的母親跟這個最小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