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開,坐直。
五十名來賓少了一位。
看來,安德魯還是沒有徹底忘記方綠喬,也許他自以為忘記了,但,這一刻,他發現其實沒有。
現場恢復到一場婚禮應有的嚴肅氣氛,牧師手蓋在聖經上,新郎站直身體,嘉賓眼睛落在新娘身上,因為新娘遲遲沒有到位。
不顧眾人目光,林馥蓁手伸向一臉疑惑的卡特。
那位老兄把手機交到她手上時還以一副好學生向老師保證的語氣說沒事,她把手機丟到海里喂鯊魚他都高舉雙手贊成,說這些話時他還不忘朝琳達擠眼:很快,被沒收手機的人就是你了。
林馥蓁把手機遞到連嘉澍面前。
手機螢幕還在播報中餐館的人質事件。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掰了
☆、人間蒸發
林馥蓁把手機遞到連嘉澍面前。
接過手機; 關機,把手機交到牧師手上,一氣呵成。
婚禮繼續進行。
很快,婚禮來到最高潮階段,牧師詢問新郎是否願意娶新娘為合法妻子。
新郎的臉映在大螢幕上,開口; 按照口型; 現場嘉賓乃至正在收看婚禮直播的觀眾都以為即將從新郎口中聽到那句:我願意。
是的; 我願意。
然而……
現場只有海潮聲; 海鷗的叫聲。
新郎臉緩緩轉向新娘,像在看新娘又像不是。
一秒、兩秒、三秒。
先打破現場沉默氣氛的是新郎新娘共同的朋友,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大聲說:“Yann,快說我願意。”
唯一知道真相的琳達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是擔心新郎還是擔心新娘; 不得而知。
讓林馥蓁比較意外的是連嘉澍到了這個點才發作。
再細細想; 可以說意外; 也可以說不意外。
也許他真的是盡力,盡力去接受和林馥蓁共度一生的種種可能,懷著一絲絲僥倖心理想說不定順其自然就結束了。
但; 當決定性的時刻到來時,一切一切開始變得無比清晰了起來。
毫無喜悅,甚至於有點厭煩。
藍天白雲下,牧師問穿著白色禮服的年輕男子:願不願意娶林馥蓁為你的合法妻子。
世界在那個瞬間安靜得出奇; 就只剩下那個聲音。
願不願意娶林馥蓁為你的合法妻子?
看著眼前的女孩。
願不願意娶林馥蓁為你的合法妻子?
那個答案再清晰不過。
拉起她的手,不是面向牧師,而是往著遠離婚禮現場的所在,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姿態,腳步越來越快。
到最後——
到最後,林馥蓁都得用跑的才能追上嘉澍的腳步了。
兩人面朝大海。
不一會時間,海風吹亂了他們的頭髮。
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連嘉澍:“如果剛剛發生的是一場結婚遊戲的話,我會當著全世界說一萬次,我願意,但,那不是在玩結婚遊戲,所以,我說不了我願意。”
“明白。”她說。
“你也知道,我極度討厭被當成提線木偶,讓往西就往西,讓往南就往南。”
沉默著。
風撩起了婚紗裙襬,海面茫茫一片。
“林馥蓁,”頓了頓,他說,“一場婚禮如果缺失其中一方的喜悅之情,那這場婚禮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望著海平面發呆。
“婚禮的一切一切讓我覺得極度的不舒服,林馥蓁,我現在需要喘一口氣,我需要離開這個讓我感覺到窒息的地方。”
“好。”也唯有這樣回答了。
他開始親吻她的額頭,她被動承受著,他垂下眼眸說小畫眉別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我受不了,說小畫眉我只是需要喘一口氣。
點頭,這會兒,她都懶得去回答他任何一句話。
他看著她,她回看他。
他說,林馥蓁,你說點什麼吧。
說點什麼啊,嗯,那她就說點什麼。
她問他嘉澍你想清楚了嗎?
他細細打量她,笑著說,林馥蓁你穿上婚紗的樣子比我想象中還要美,我沒理由放開這麼美麗的新娘。
但他又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但,不會是現在,起碼現在我對孩子們無任何好感,甚至於,他們給我的感覺十分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