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爺爺。”手蓋在他手背上,微笑著。
那聲爺爺似乎讓老人很滿意。
手反蓋在她手背上,笑得像孩子:“你和朵拉長得真像,你應該聽說過,蘭朵拉是第一個拒絕連釗誠的女人,也是唯一拒絕過連釗誠的女人。”
回答:“是的,我知道。”
老人點頭,目光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朵拉也是我真心想一直陪在身邊的人,我總是在想,要是朵拉肯嫁給我,我會很喜歡那個家,出差回家前,我會在我公文箱裡放上能討得女人歡心的小玩意,一個別針,一個指環,或者是一支我特意為她製作的乾花。”
數個小時前,倫敦剛下一場雨,那陣風吹過,溼冷的空氣從腳底灌入,林馥蓁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冷顫。
在被譽為“法國沒有冬天的天堂”的蔚藍海岸區呆久了,她都忘了,這個世界還有冬天。
今年歐洲冬天來得比往年晚,秋冬交替的季節,上一秒還覺得冷颼颼的,下一秒太陽一出來,就迫不及待脫掉外套。
一件毛毯以披肩的形式蓋在了她身上。
抬起頭,林馥蓁觸到那雙眼眸。
片刻,臉別到別處,心裡微微揪著。
現在,林馥蓁總算明白來倫敦前,黛西阿姨在電話裡說的“我們在每個人生階段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遇到時不要慌張也不要難過,那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沒什麼幫助。”
看著連釗誠嘴角處的笑意。
林馥蓁明白了為什麼嘉澍最近一段時間總是頻頻在倫敦和吉隆坡之間跑了;也明白一個禮拜前,圍繞著連氏實業那場被媒體譽為“七十二小時人事大變奏”;和連家人為什麼說拿不到探望權了。
如何去守護祖輩留下的家業,給連釗誠的時間不多了。
家族的爭權奪利對於大企業是一道催命符,這時刻,是到了當機立斷的時間了。
老人嘮叨他最近記性不好了。
“爺爺,我是蘭朵拉的外孫女。”林馥蓁語氣有一點點不高興。
“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做林馥蓁,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是在埃茲。”老人以一種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她,像不大確定答案的孩子想透過老師的表情來確認自己答案是否正確。
林馥蓁笑開,笑容無任何敷衍成分,的確,她和連釗誠見面是在埃茲。
那時她在嘉澍的床上呼呼大睡,然後連嘉澍一句“爺爺來了,我爺爺想見你,林馥蓁,你得跟我去見爺爺,我爺爺討厭花時間等人,特別是等一個小丫頭。”就讓她直接拿起擱在一邊的眼鏡,匆匆忙忙戴上。
那可是嘉澍的爺爺,也是嘉澍口中“唯一的親人。”
“當時,你戴著土裡土氣的眼鏡,呆頭呆腦的。”老人這次語氣自信多了。
“當時,您臉上表情寫滿了,那呆頭呆腦的小丫頭是蘭朵拉的外孫女?”甜笑:“於是,嘉澍拿下我的眼鏡。”
“然後,我看呆了,然後我就想,朵拉十幾歲時應該也是這個樣子。”老人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
循著逐漸模糊的時日,回到他們的青年時代。
彼時間,她未嫁,他已婚,在那場社交舞會上,他來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她看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一眼,把手交到同樣把手伸到她眼前的青年手上。
那個青年後來成為她女兒的父親。
在那一刻,她一定永遠都想不到,她孩子的父親是一個習慣把無名指上婚戒放進兜裡,放進抽屜裡的傢伙。
情感是一片白紙的年輕女孩遇到這類人後果可想而知。
當真相被揭開時,蘭朵拉剛拿到懷孕化驗單。
蘭朵拉公開宣佈,孩子她會生下來,冠她姓氏,未來,她是孩子媽媽也是孩子的爸爸。
而連釗誠也傾情演繹了“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戲碼,僅僅十天,他就讓那個傢伙身敗名裂遠走他鄉。
之後,他和蘭朵拉成為了好朋友。
臉貼在老人的手掌上,說是的,爺爺,我聽媽媽說外婆十幾歲時和我一模一樣。
“爺爺,知道我當時為什麼要戴眼鏡嗎?”她問他。
“為什麼呢?”
“萬一,我眼裡的眼屎被發現了呢?要知道,我可是蘭朵拉的外孫女,聽說那個老頭子年輕時暗戀過我外婆,我可不能讓他發現我眼裡有眼屎,蘭朵拉的外孫女眼裡有眼屎那像話嗎?”
老人哈哈大笑。
“你性格比你外婆有趣多了,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