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三伯父心裡應該還處於竊竊自喜當中,一直沒什麼野心的人忽然間遇到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兩位哥哥權利被架空,這意味著他的機會來了。
在他的鼓動之下,妻子頻頻往孃家跑,也許他可以利用岳父大人的人脈鞏固自己勢力,為他的私生子私生女們爭取到更多財富。
三伯父對那個一直住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女人是真愛,這一點毋庸置疑。
為什麼沒有打電話讓浩二來接他,連嘉澍自己也說不清楚。
毫無目的行走著,在二十四小時便捷酒店門口,他強吻了一位衣著樸素的女孩,直到女孩朋友強行把他扯開。
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連嘉澍問女孩願不願意和他回家。
當看到女孩的手高高揚起時,連嘉澍開始微笑。
然而,巴掌遲遲沒落在他臉上。
吻她的混蛋有一張漂亮的臉,所以,下不了手了?!
真沒勁。
衣著樸素的女孩身邊站著同樣衣著樸素的女孩,一看就是兩位乖乖牌,手貼上另外一位乖乖牌臉頰,問她要不要我也吻吻你呢。
手被拍開,只是力道軟綿綿的。
笑著離開那兩名女孩,連嘉澍繼續往前走。
十字路口處那起車禍吸引住他的注意力,漂亮跑車和送餐車撞到了一起,是送餐車的不對。
這下糟了,雖然只是小小一個刮蹭,但送餐的即使是送一年的餐也未必能賠償得了。
圍觀的人讓漂亮跑車車主想來一個即興表演,車主以一種很是慷慨的語氣告訴送餐少年:只要他把落在車蓋上的番茄雞塊當場吃得乾乾淨淨,就可以不需要付任何賠償費。
少年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中餐館,低著頭,拿起一次性餐具。
車主拿走少年手中的筷子,示意少年用手。
頓了頓,眾目睽睽之下,少年用手拿起小塊雞塊往嘴裡送。
來到嘴邊的雞塊在聽到叱喝聲後掉落在地上。
循著聲音,人們看到現場忽然多出一位圍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少年在中年婦女的示意下來到了她跟前。
中年婦女一把少年擋在身後,不卑不亢,問跑車車主:“去問問你媽媽,問問她願不願意讓你這麼幹。”
繼續往前走,那場車禍最終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解決連嘉澍已經不關心了。
他能知道的是,送餐少年不會吃下那看起來很噁心的番茄雞塊。
“去問問你媽媽,問問她願不願意讓你這麼幹。”這句話在連嘉澍的腦海來來回回。
繼續走著,走著。
經過那個紅綠燈口時,連嘉澍想起某年某日,某個不知名的小鎮,他的漂亮跑車也出事過,不過那時他撞到的不是番茄雞塊。
那時他撞到的是一個人。
當時他是怎麼想來著:那是意外,他又不是去故意撞到那個人。
會有人幫忙他處理這件事情,理所當然的離開,甚至於為了證明自己是有良知的人,他和林馥蓁約好,以後紅燈亮起時永不吵架。
當時,那被撞到的人應該也有著他/她的家庭,這個家庭成員中也許就有“母親”這個角色。
停下腳步,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態,連嘉澍打了個電話給科恩。
當連嘉澍聽到科恩報出地址時,他心裡鬆下一口氣,有居住地址就代表著這個人還健在。
尼斯老城區。
連嘉澍站在那扇門前,思考了大約十秒鐘,伸手,按響那戶人家門鈴,此時為凌晨兩點十分。
在凌晨兩點十分按響一戶人家的門鈴,這怎麼想都是極為不理智的行為。
但他有他的理由,明天中午他得趕飛機。
不,已經是今天中午了,距離那趟航班還不到八個小時時間,這八個鐘頭他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這是比較客觀的理由。
比較不客觀的理由是:難得他良心發現一回,他不清楚自己的良知在明天太陽昇起時還存不存在。
連嘉澍也不清楚自己按響那戶人家門鈴的目的。
是想道歉嗎?應該是吧。
現在,他手裡拿著鮮花一副要道歉的樣子。
鮮花是在老城廣場一家花店買的,店主問他要做什麼用,他隨口回答,他需要得到一個人的諒解,於是店主給了他代表道歉的花束。
那戶人家燈亮了。
來開門的是一位老太太,對於他的到來老太太似乎並不感覺到訝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