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還有一樣,叫做貧窮。
回到岸上的明先生生病了,一種需要大量金錢維持生命的病症,阿芝從街上看自己的男人目光裡明白到一個道理,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孩。
為了爸爸的病,她只能出賣美麗了。
歌舞廳的老闆請認為阿芝臉蛋漂亮是漂亮,但身材太單薄,他請來了營養師,他相信不出一個月阿芝就能賣出好價錢,他把阿芝的照片貼在歌舞廳門口,照片引來自稱來自吉隆坡的男人。
吉隆坡的男人對阿芝很好,他不僅安排爸爸住進醫院還給阿芝請了老師。
半年後,在男人的指示下,阿芝出現在名字叫阿稔的青年面前,阿稔被阿芝的美麗和溫柔所吸引。
小畫眉,接下來故事的結局你猜到了吧?
阿芝的全名叫明可芝。
只是,那個越南男人講的故事和爺爺講的故事有些落差。
爺爺講的那個故事明可芝是為了錢才和爸爸在一起的,而越南男人講的故事是開始明可芝是因為錢和爸爸在一起的,可後來她真正愛上爸爸,真心實意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小畫眉,現在談論哪個版本的故事是真,哪個版本的故事是假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
因為明可芝死了,明先生也死了。
明先生是什麼時候死的越南男人沒有告知日期。
但明可芝的死亡時間為二零一零年十二月一日凌晨三點,走得很平靜,房間井井有條,床頭處放著一個雙肩包,和雙肩包放在一起的還有給自己心理醫生的一封信。
此時此刻,那個雙肩包就放在他面前。
“那是你媽媽讓我一定要交到你手上的,它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理由。”越南男人如是說著。
越南男人還告訴他,他自作主張在包裡多放了一樣東西。
當著他的面,越南男人深情親吻著包帶,自言自語著:阿芝,現在,你可以好好看看他了。
小畫眉,老實說,越南男人當時的行為有點嚇人。
死了的人,要怎麼去好好看活著的人。
對了,小畫眉。
故事還有一個尾聲。
故事尾聲:阿芝患有產後抑鬱症,怕傷害到孩子,她才忍痛把那個孩子留在那座貼有“風流病”標籤的城市,兩年過去了,她的產後抑鬱症非但沒有痊癒而且越發嚴重,在絕望中阿芝想到孩子的爺爺,於是,阿芝把自己徹徹底底變成為了錢,可以視感情為玩物,可以拋棄親情的女人。
故事到了這裡真真正正結束。
結束了。
小畫眉,你有沒有在認真聽這個故事,沒有也不要緊。
反正……
阿稔死了,阿芝也死了。
是啊,都是死了。
再去評價這段故事的真偽似乎已毫無意義。
小畫眉,這是一個很費勁的故事。
故事講完,講故事的人也精疲力盡了。
今晚的海風讓人感覺到極度不舒服,他得回去,回到自己房間去,洗個熱水澡,再喝杯酒,一覺醒來,這段故事被束之高閣。
撥出一口氣,連嘉澍站了起來,腳毫不猶豫越過那隻雙肩包。
堤岸兩邊都是海。
十二月,季候風肆虐的時節,十極以上的海風足以把行走在堤岸上的人吹得搖搖欲墜,連嘉澍不得不放慢腳步。
走了一段,回看。
那隻雙肩包孤零零躺在堤岸上,海風把它吹得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會掉落到海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頓了頓,回頭,彎腰,撿起雙肩包,墊了墊,有點重。
他的司機還等在那裡,直挺挺的,像雕像,想了想,連嘉澍打消了回家的念頭。
連嘉澍示意他的司機離開,還是一動也不動,於是,連嘉澍朝他做出你再不走的話我就解僱你。
日本人開車離開了。
海灣隨處可見揹包客和晚飯後的遊客,提著雙肩包連嘉澍和一張張臉孔擦肩而過,他似乎還沒從那個費勁的故事中緩過勁來。
再走走,再吹吹海風精神應該會好點,不遠處,是連家的私人海灘,他也許可以到那裡待一會,這裡人太多,當地人還好,最不能忍受的是外來遊客,吵死了,聊天吵打電話也吵。
走在前往連傢俬人沙灘的人行道上,不時間有機車從身邊呼嘯而過,這個時間點執勤警察少,這片海灣公路就成了飛車黨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