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林馥蓁正在學西班牙語。
先是端詳她的臉色,環顧四周後看似隨口問了句“Yann”去了哪裡?
“他到河邊去釣魚。”她回。
一邊放著連嘉澍的鞋,擺在餐桌上的是雙人餐具,沙發上放著整整齊齊的毛毯,毛毯上擱著琴譜。
林馥蓁否認不了這三天來她和連嘉澍朝夕相處的事實。
七十二小時過去了,小法蘭西還沒有不耐煩,他也向學校請假,他還缺席了之前從來就不曾缺席過的維也納音樂盛典。
這七十二小時時間裡,就躲在這一百多坪的老房子裡,幹起給她做飯,敦促她吃藥,在客廳沙發打地鋪的事情,自然給她挖野菜做混沌的事情也幹。
這三天裡,林馥蓁拿連嘉澍一點辦法也沒有,消極態度冷眼旁觀,以為驕傲的小法蘭西會在她的冷眼下變得原形畢露。
好吧,換戰術,惡言惡語還是沒用。
三天過去了。
現在,倒是她自己先不耐煩上了。
索菲亞用了近半個小時時間說明圍繞她和連嘉澍宣佈在一起後產生的效應:她的個人社交網收到諸多祝福,從普通網民到政府機構到民間團體到企業財閥;朵拉之家在短短三天裡接到不下五十名中小型企業的個人捐款;蘭秀錦在公共場合預設自己獨生女和連氏家族第三代交往的事情;薇安官網推出以薇安和小法蘭西的情侶產品十個小時被預約一空。
就像人們說的那樣,薇安和小法蘭西在一起是一道加分題,從話題討論到經濟效益。
索菲亞走了,她讓她走的。
聽聽,她都和她說了什麼,從“嘉澍會照顧我的。”到“索菲亞,你繼續留下來的話只會成為一個不受歡迎的電燈泡。”“目前,我很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
遲遲沒聽到車引擎聲響起,這讓林馥蓁等得有點不耐煩,今天她的脾氣比昨天還要壞。
腳步聲響起,怕是索菲亞又要來和她嘮叨一番了吧。
撥出一口氣,開啟房間門,往客廳走去,怒氣衝衝:“索菲亞,我說……”
不是索菲亞。
連嘉澍穿著雨鞋站在門口,一手提著桶一手拿著向日葵花花束。
看著站在門口的連嘉澍,這三天囤積的不耐煩此時來到頂峰,還在裝是吧?還在裝很有耐心對吧?還以為他還和從前一樣吃準她是吧?
都說了,她不是小畫眉,她已經不是小畫眉了!
冷下臉,快步來到門口,連眼睛也懶得抬,問:這是雜貨店老闆教的新道歉方法?
“今天臉色看起來比昨天好。”連嘉澍回,晃了晃拿向日葵的手,“漂亮嗎?”
嗯,的確很漂亮,以前幾次到胡西昂來,她總是死皮賴臉讓他陪她去看向日葵花田。
比起延綿不絕的薰衣草花田,林馥蓁更喜歡明亮的葵花田,一看就是幾個小時,到最後,看的人通常只有她,而連嘉澍則把她頭當成枕頭。
連嘉澍討厭向日葵,他總是擔心有著那麼明亮色彩的花瓣會弄髒他的白襯衫。
回家路上,一米多高的葵花田埂又窄又徒,她就像他的僕人,一邊用傘為他驅趕飛蟲,一邊讓自己雙手充當開路器,不讓飛蟲忽然撞上小法蘭西的臉,不讓葵花花粉花瓣弄髒小法蘭西的雪白的襯衫。
哪怕一隻飛蟲從小法蘭西面前飛過,哪怕一小點花粉沾到小法蘭西的襯衫,他都會用手指著她的臉:林馥蓁,你給我聽好,不會有下次了。
“嘉澍……”涎著臉。
“閉嘴,我受夠你了!”手指幾乎戳到她的眼睛。
我受夠你了!現在,應該輪到她來說這句話了。
一把搶過向日葵花束,把向日葵花一股腦朝連嘉澍襯衫砸去,直到向日葵花瓣都掉落在地上。
葵花沒用了還有葵花幹,日葵幹再狠狠往著他臉甩,直到最後一支也折斷了。
花束往地上一扔。
踮起腳尖,手戳向他眼睛:“連嘉澍,我受夠你了!”
是的,連嘉澍,我受夠你了。
再搶過他手上裝魚的桶,高舉桶,冷冷看著連嘉澍,翻動手腕,水和魚一起往院子地面。
空了的桶往外一丟,拿出作為洲際青少年冠軍得主的力氣。
把人推到門前去,關門,背貼門板,一氣呵成。
“連嘉澍,你走!”背貼在門板上,一字一句。
腳步聲響起,遠去。
想必,小法蘭西這幾天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