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什麼?
不過,現在比“為什麼”更加重要的一點是:那場婚禮讓連嘉澍再次嚐到被當成提線木偶的糟糕感覺。
林馥蓁這個名字在那個瞬間變得異常倒胃口起來。
夕陽下,那個孩子穿著他不久前丟掉的禮服在同伴們面前模仿一名新郎應有的禮儀,看著滑稽而可笑,就像那場婚禮一樣。
夕陽下,連嘉澍開始嘗試讓“連嘉澍的前未婚妻”從舌尖流淌而出,毫無感覺,再來。
“林馥蓁是連嘉澍的前未婚妻。”一字一句無任何障礙。
笑。
林馥蓁於他而言也只不過如此。
曾經,連嘉澍偶爾想過這樣的問題:要是有一天林馥蓁離開他,要是有一天林馥蓁和他再無交集,他需要多少個年頭去適應她不在他身邊。
現在,答案有了。
也就短短几秒時間,他就已經適應林馥蓁是連嘉澍前未婚妻這個稱謂。
這一刻,連嘉澍都替林馥蓁覺得可悲,她給他講過住在玻璃屋孩子的故事,她陪伴他十年了。
這個念頭一出——
“得了吧,林馥蓁和你那些堂姐伯母們又有什麼兩樣,那場婚禮就是很好的證明。”一個聲音迅速冒出。
是啊,那場婚禮就是很好的證明。
“嘉澍,孩子很可愛,婚紗很漂亮。”於是就有了那場婚禮,只是,他沒能如願給她可愛的孩子,漂亮的婚紗。
於是就有了“我和連嘉澍先生在很和平的氛圍下協商分手。”,這聽起來好比是一個一味要糖吃的孩子,給糖了就是愛的表現,不給糖就是不愛的表現。
他沒說錯。
“林馥蓁,小公主。”
不,不不,林馥蓁後面的行為已經充分說明她不是一個只會要糖的小公主。
她拉出了方綠喬;她當著全世界告知她叫林馥蓁;她還很合格的扮演了一名受害者:大家也看到了,只有我出現在婚禮現場。
只有蘭朵拉的外孫女回到婚禮現場,錯的人該負全部責任的是連家最小的孩子。
笑,隱藏在皮相下的骨頭在咯咯作響著。
和林馥蓁一樣可悲的還有連嘉澍。
他同樣陪了她十年時間。
他也給她講過一個住在鑽石屋孩子的故事。
她比誰都清楚,那個住在鑽石屋的孩子有多討厭被愚弄,被當成一具提線木偶。
這樣也好。
十年了,十年是一段漫長的旅途,他們也彼此厭倦了彼此。
這樣也好。
住在玻璃屋的孩子和住在鑽石屋的孩子以這樣的方式從彼此的生活中退場。
夕陽下。
連嘉澍深深撥出一口氣。
現在,他需要去適應沒有林馥蓁的生活了。
離開那片海灘時,穿著他丟掉的禮服的孩子已經說服一名捲髮女孩當他的新娘。
連嘉澍相信,隨著他和林馥蓁的婚禮破局,正在度假的連氏公關部職員會接到緊急電話提前結束假期;他埃茲的家現在聚集了至少有五十名以上的媒體工作者,這些人分佈在前門後門,就等著他一出現就開啟錄音器,讓他發表分手感言。
女性媒體工作者會帶有一點點的私心,問他“錯過林馥蓁這樣的姑娘你會覺得遺憾嗎?”
這個問題換一種角度就變成:小夥子,你遲早會因為錯過林馥蓁這樣的好姑娘後悔。
是的,林馥蓁在婚禮上的一舉一動已經奠定她成為好姑娘的基調。
是好姑娘也是勇敢的姑娘。
不,不,連嘉澍一點也不想去回答這個光是想象就足夠倒胃口的事情。
所以,現在他不能回去。
慶幸的是,他後天就結束假期,只要他找一個地方呆上一天。
在這一天時間裡,相信連氏公關部已經想到應對的法子,股東投資商們已經嚐到連氏實業改革後所帶來的甜頭,他們會把那場宣告破局的婚禮當成娛樂新聞來看。
目前,最要緊的是:他得找到一個能呆上二十四小時的場所。
這些場所中不包含他平常會去的地方,要知道,酒店會所餐廳服務人員們兜裡至少有三張狗仔們的聯絡電話。
夜幕降臨,連嘉澍往最熱鬧的區域,這裡人擠人,只要他一直低著頭就很難被發現。
這個區域連線數個車站入口,連嘉澍忽然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他答應一名車站賣藝人會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