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就像是初初來到這個人世間。
用最為稚嫩的言語——
“我叫林馥蓁。”
我叫林馥蓁,這就是她想說給這個世界聽的話。
“我叫林馥蓁,在東方,這個名字譯釋為馥郁芬芳,馥郁芬芳,一種品行,它涵蓋大自然界中所有逆向生長的植物。”
“我叫林馥蓁,出生在北京的一個四合院,我出生的那一天,四合院飄著雪花。”
很安靜很安靜,唯有海風,唯有海浪,白色頭紗已不知所蹤。
把麥克風緩緩移動到距離她最近的所在。
面對這那一雙雙注視著她的眼眸。
“我說,你們都聽明白了沒有?我叫林馥蓁,這是林馥蓁一直想對這個世界說的話,我叫林馥蓁!此時此刻站在你們面前的女孩叫林馥蓁,馥郁芬芳,一種品行,為逆向生長植物,環境越惡劣就越發香氣滋長,我無比榮幸擁有這樣美麗的名字,也熱愛這個名字,因為它代表著一個個體。”
林馥蓁,一個個體,這個個體包含了獨一無二而的喜怒哀樂。
“我深愛著這個個體,無論美麗醜陋。”
眼眶浮動的淚花集聚成了眼淚。
淚水沿著眼角,滾燙滾燙的。
手壓在話筒上,唇擦著金屬框架。
肺活量前所未有的活躍。
大聲詢問:“我說,你們聽到了沒有?你們聽懂了沒有。”
任憑著淚水肆意滑落。
“我叫林馥蓁!”
麥克風把她的聲線送到遙遠的天際。
很安靜,很安靜。
最先打破靜默的是她的朋友。
看看,那在墨西哥市井長大的姑娘都不顧自己是知名連鎖酒店的繼承人身份,踢掉高跟鞋,以八字撇形式赤腳站在椅子上。
站在椅子上,用她的尖嗓門:
“我有一個叫林馥蓁的朋友,但我從來就沒有和叫薇安的姑娘交過朋友。”
說著,目光轉向某一個方位,表情寫滿了:夥計,接力棒交到你手上了。
八人小組中最年長的卡特表兄在從椅子上站起來,當然,在接過接力棒之前他得先看看他碩大的鑽石耳釘有沒有掉落。
可以表現自身魅力和品味的機會他從來都不會錯過。
接過接力棒。
“很巧,我也有一個叫做林馥蓁的朋友,但我壓根不認識那個一直戴著土氣眼鏡名字叫薇安的姑娘。”
接力棒被丟到八人小組中最圓滑的金融家千金手上。
這真是燙手的山芋。
金融家千金表情無奈從座位站起。
“我也有一位叫做林馥蓁的朋友,據我所知,她兩歲半就可以背幾千個英語單詞,我覺得這樣的人不存在丟三落四的臭毛病,你們還認為她是薇安嗎?”
任憑眼淚爬滿自己的臉。
以後,這些人會在名利場上摸爬滾打。
但是呢。
在回憶起這一刻時,他們一定會說:我也有很俗氣的時刻。
在說這話時她的這群朋友們一定是帶著竊喜的語氣。
直升飛機轟鳴聲越來越大,婚禮臨時帳篷在直升飛機機翼帶動下搖搖欲墜,一架印有著名體育品牌標誌的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在距離婚禮現場五十米左右所在。
那是接她前往義大利的“馬車”。
近百雙眼睛落在林馥蓁身上,對著那些人做出“謝謝”的口型。
和一直站在一邊的琳達擁抱,也許,這位看似什麼都會的法國女人一離開這裡就會接到羅斯家的解僱書。
“我答應你,會好好生活。”這似乎是林馥蓁唯一能向法國女人承諾的了。
“好。”一貫的乾脆利索。
鬆開手,再回過頭去,目光找到了琳達。
琳達朝她做出揮手的動作。
回以微笑。
低頭,往直升飛機的方向,頭也不回。
接下來,琳達會代替林馥蓁公佈:她以耐克公司贊助人的身份加入由十一名航海高手組成的義大利瑪莎拉蒂帆船隊,和十一名航海成員在義大利會合,明天晚上抵達邁阿密,在邁阿密完成封閉訓練後前往舊金山,一月末,瑪莎拉蒂帆船隊將以加州舊金山為起點,上海金山為終點進行跨越不著陸航行。
這次跨越航行被命名為“金色太平洋挑戰”,未來幾個月,她會一直過著遠離陸地遠離網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