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行包裡放上剃鬚刀的臭男人。”就像某年某月某日某個午後,普羅旺區的度假屋,他們玩著玩著她忽然間驚叫了起來“嘉澍,你長喉結了,我以為你不會長喉結來著。”
彼時間,林馥蓁覺得喉結是很醜陋的事情,她堅決認為連嘉澍不會長喉結。
那層眼簾隔出了兩個時空,二十歲的連嘉澍住在眼簾內的世界裡,二十五歲的連嘉澍住在眼簾外的世界。
掀開眼簾,二十歲的連嘉澍就變成二十五歲的連嘉澍。
還是穿著白襯衫,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還是沒扣上,彼時浪漫隨性,現時間性感迷人。
手垂落,不動聲色從那個懷抱離開。
窗外,萬家燈火。
廚房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開啟,火也關了,餐桌上兩杯水正在冒熱氣,距離七點還有將近五分鐘。
遠處傳來布穀鳥叫聲,雄性布穀鳥叫一聲,雌性布穀鳥回一聲。
廚房就只有她和他,橘黃色的光線在水蒸汽的襯托下讓人一顆心像躺在秋日雜草堆上,一門心思就想吹風看天。
這可要不得。
乾咳幾聲,林馥蓁從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一低頭,她看到自己手上的眼鏡,這是林馥蓁以前會犯的毛病之一,眼鏡太重了,打瞌睡時沒必要受這種罪,但她怕黛西阿姨會忽然出現,在打瞌睡時總是把眼鏡拿在手上,一聽到腳步聲馬上戴上。
這個時候犯這種臭毛病……
現在,她和連嘉澍在玩遊戲,私自拿下眼鏡就是一種作弊行為,作弊自然要遭受到處罰。
天可憐見,她不是故意拿下眼鏡的,急急忙忙戴上眼鏡。
“嘉澍……”推了推眼鏡,“嘉澍,你也知道的,我有時候一打瞌睡就會不知不覺把眼鏡拿摘下。”
林馥蓁的習慣連嘉澍總是一清二楚。
連嘉澍看著她。
再次推了推眼鏡。
連嘉澍淡淡笑開,說:“現在是遊戲暫停時間。”
原來這個遊戲還有暫停時間呢,也不知道這個暫停時間能延續多久,於是她問暫停時間有多久。
連嘉澍看了一眼鐘錶:“一到七點,暫停時間就結束。”
現在距離暫停時間還有差不多三分鐘左右,也就是說在這差不多三分鐘左右的時間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對遊戲造成任何影響。
連嘉澍坐著的雙人布藝沙發是墨綠色,他穿著潔白的襯衫,臉蛋精緻五官深邃,神情愜意,在橘紅色光線的襯托下,這簡直是一組精美懷舊海報。
反觀她……
林馥蓁就站在沙發對面,沙發上掛著長方形的老式鏡子,她的模樣一清二楚被映在鏡子裡,頭髮亂七八糟的,身上繫著圍裙,挽著的袖口一隻高一隻底,眉毛淡淡的,一雙眼睛因為缺乏睡眠顯得十分疲憊的模樣。
鏡子裡的女人是狼狽的,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表情越是愜意就越是凸顯出女人的狼狽。
站著和坐著的女人和男人曾經是小畫眉和小法蘭西,曾經肩挨著肩坐在羅蘭加羅斯中央球場看臺上,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現如今……
對了,她房間裡還放著連嘉澍讓他助手送到她手上的卡,是那種超級卡,就在兩個鐘頭前,更早之前,她還為裝修費傷透腦筋,要把這個老房子弄成典型的一家八口自然不能倚靠東補補西修修,她工作後攢下的錢顯然無法支撐裝修費用。
可她拉不下臉和連嘉澍提這件事情,再怎麼說,她是連嘉澍昔日口中的“小公主”。
是的,小公主。
連嘉澍沒少叫過她小公主。
咧嘴笑,也不知道嘴角處的笑意還有沒有昔日的意氣風發,笑著問他:嘉澍,怎麼樣,你現在還要不要叫我小公主?
他看著她,以一種很安靜的姿態。
那姿態,讓林馥蓁覺得刺眼極了。
側坐在連嘉澍身邊,手搭在他大腿上:“你在卡里放了多少錢,如果不是可以帶到航展上刷下一架飛機的我可不幹。”
喵了一眼鐘錶,還有一分鐘左右呢。
拿下眼鏡,眼鏡戴到連嘉澍臉上,手從他大腿處移到他胸前,吃吃笑:“嘉澍,我們現在像不像是有著婚約的女人和有著特殊癖好的男人在幽會。”
“你們分手了。”連嘉澍冷冷提醒。
置若罔聞。
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了,一棟棟房屋隱在一株株夏櫟後,落在鵝卵石小徑上的光線幽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