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來的大塊頭展開手,以哪種讓他引以為傲的美式豁達:“林,我猜,你這是在和我表弟開玩笑,我得承認,這個玩笑不僅手法新鮮,而且玩笑效果也很棒,林,我說……”
冷冷站著,冷冷看著。
最終,美式喋喋不休變成了“OK”“OK,I see。”轉過身,對一臉茫然的表弟攤手:我不是沒幫過你。
被連嘉澍從聚會現場抱出去時林馥蓁還在板著指頭數,今晚她都喝了幾杯酒,一杯?兩杯?三杯?
肯定不止一杯,一杯酒還不足以讓她把那坐在吧檯上的人影看成三個,所有人都走了,就那人影還一直待在哪裡。
那個人影看起來很熟悉,林馥蓁討厭這種模糊概念,她非得把那個人認出了不可,集中精力,睜大眼睛。
是安德魯,只是,變成三個人影的安德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他。
這四肢發達的傢伙在扮憂鬱詩人,對了,他在林默繼女身上栽了大跟頭。
想把安德魯嘲諷一番,瞬間想起不久之前發生在這塊場地上的事情,安德魯現在已經不是她朋友了。
這個背叛者,背叛者!天知道她有多討厭被背叛。
卯足力氣,林馥蓁想朝安德魯撲去,她得教訓他一頓,然而,明明所有力氣都為撲出去教訓安德魯做準備,但身體卻在和吧檯上人影越拉越遠。
嘉澍把她抱走了,她現在在嘉澍的懷裡。
“嘉……嘉澍,放……放我下來,我……要去教訓安德魯,嘉……嘉澍,安德魯是……是背叛者。”手拼命揪著連嘉澍的衣領。
安德魯的影子還在變遠,變小。
“連……連嘉澍!你……你還不放開我嗎?”大聲嚷嚷著,“你再不放開我……我的話,倒黴的人就是……就是你……連……”
還沒等話說全,身體已經被塞進了車裡了。
如果嘉澍以為這樣就可以制服她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林馥蓁一手擱在車門把上,一手想去拿包,她記得離開前索菲亞給了她一個柳釘包,索菲亞說了,如果還不解氣的話就用柳釘包把她打一頓。
索菲亞口中的那個“她”就是方綠喬。
細細想來,她好像沒在方綠喬身上討到什麼便宜,而且,安德魯還為了方綠喬背叛了他們多年的友情。
對了,安德魯,該死的安德魯。
只是包呢?索菲亞給的柳釘包呢?方綠喬早就跑了,柳釘包可以用來打安德魯這個背叛者。
手多次撲了空後,林馥蓁心裡著急了起來,手在半空中擺動著“嘉澍,嘉澍,包……包,我的包不見了,嘉……”
手在半空中被抓住。
“林馥蓁。”
“嗯。”
“我去幫你找包,但你得乖乖待在這裡。”
“好。”反握住他的手,“嘉澍,一定要找到包。”
皮夾就放在柳釘包裡,皮夾夾層裡……放著一個人的照片,那是連媽媽也不知道的秘密。
她的皮夾換了很多個,紅的白的黑的酷的可愛的優雅的……但自始至終,皮夾夾層的那個秘密一直都在。
“在這裡等我。”從額頭處傳來溫熱的觸感。
那觸感狀若靈丹妙藥,一下子驅趕內心的憤怒,宛如置身於溫室裡面,點頭。
閉上眼睛,聽著熟悉的腳步聲遠去。
聚會門外站著等待清理聚會現場的數十名服務,其中一名服務生告訴連嘉澍安德魯還沒走。
連嘉澍並沒有看到安德魯,偌大的現場空無一人,三人高的屏風把吧檯和後臺隔開。
手裡拿著林馥蓁的包,連嘉澍站停著,手擱在吧檯上。
從後臺處傳出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樣安靜的氛圍內足以聽得一清二楚,那聲音從他一入現場就聽到,後忽然間就消失了。
那會是什麼聲音呢?服務生偷偷躲起來喝紅酒了?今晚前來聚會男女的情不自禁?還是……放輕腳步。
身體越過屏風——
果然是安德魯。
連嘉澍猜到處於後臺的人是安德魯,除了猜對是安德魯之外,其餘的連嘉澍都猜錯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安德魯會幹起這樣滑稽的事情。
滑稽、可笑。
目光落在掉落在地上注有某中場館餐廳標誌的紙袋上,紙袋已經空空如也。
安德魯身上套著駝色高領毛衣,也許是剛剛穿上就聽到腳步聲沒來得及把毛衣整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