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杯子放回托盤,蘇菲亞沒和以前一樣帶著托盤離開,林馥蓁蓋上書本,坐正身體做出洗耳恭聽狀。
顯然,索菲亞有話和她說,不,應該是在黛西阿姨的暗示下和她聊天。
索菲亞背靠窗戶,托盤放在膝蓋上,看著她。
林馥蓁臉朝著窗戶,上午十點半左右時間,採光極好,這是最佳的觀察角度,想必她臉上所有細微表情就像是被放到顯微鏡上。
“最近老是做噩夢嗎?”索菲亞的目光落在她眼眶處。
今天不需要出門,林馥蓁懶得化妝,想必遍佈於眼眶處的烏青索菲亞看的一清二楚。
的確,從病好後她連續做過多次噩夢,夢到蘭秀錦強行拉著她的手指著窗外站在梧桐樹下的女人,說林馥蓁你以後要是愛上一個男人的話,就得讓自己和她一樣。
這是林馥蓁從小到大最為討厭的夢,偏偏,那個場景像冤魂纏身,每隔一段時間就冒出來,深怕你把它忘了。
可是呢……
今天的無精打采絕對和那個噩夢沒任何關聯。
她那鄰居瑪莎因為有人串門罵得更兇,這會兒她把目標鎖定在附近幾名懶漢身上,再經過細微的觀察後,瑪莎又把那幾名懶漢列入偷車厘子賊的名單中。
偷車厘子賊。
林馥蓁心裡偷偷笑著,自然,她不能把自己今天的無精打采是因為昨晚那名偷車厘子賊造成的告訴索菲亞。
告訴索菲亞等於告訴黛西阿姨。
其實,黛西阿姨也不會反對她和連嘉澍好,甚至於幾次暗示她嘉澍是很好的交往物件,但她就是不願意,如果黛西阿姨反對她和連嘉澍好那也許會好點。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叛逆心思,她自然也不例外。
在索菲亞的目光下,觸了觸自己眼眶,說,我要不要把眼鏡戴回來。
沒理會她的話,索菲亞問她,告訴我都做了什麼噩夢?
做了什麼噩夢啊?目光落在海平面上。
說:“夢到海水沒入房間,所有逃生通道都被堵死,不計其數的人在海面上掙扎著,他們表情絕望,但奇怪的是,有人還在演奏,有演奏也有槍聲,槍聲響起,母親在親吻孩子的額頭,他們的背後是滔天巨浪,月色很美。”
聽著很熟悉吧?這是電影泰坦尼克號經典的災難場面,林馥蓁發誓,她不是故意在描述這些場景時去想昨晚那些難以啟齒畫面的,用的是很標準的通用機關槍伏地臥倒瞄準發射式,長長的頭髮一半覆蓋在背上,伴隨著進進出出的速度,頭髮一一從背後跌落至床單上,絲毫沒有平時的懈怠,還……還很賣力。
要知道她是好勝的姑娘,好勝的姑娘總是經不起激,“小畫眉,一場病把你變成病美人了嗎?嗯?”靠,她是美人沒錯,但“病美人”和她沒半點關係,她得讓小法蘭西知道,她可是靠實力拿的青少年帆船洲際錦標賽冠軍,又有小部分頭髮滑落至床單上,一門心思就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實力。
當她回答著索菲亞“都做了什麼噩夢”的場景描述來到演奏時,腦海裡的畫面也到了讓她引以為傲的所在,耳邊響起低吼聲,那聲低吼下意識間讓林馥蓁放在牛仔褲上的手做出擦拭動作,連嘉澍這個混蛋害得她一早起來就得忙床單的事情。
也不知道索菲亞信了沒有。
“薇安。”
置若罔聞,目光落在海平面上。
“林馥蓁。”
眉開眼笑,目光從海平面拉離開。
“羅斯太太現在在加勒比區度假,她讓我問你願不願意去陪她幾天。”
想了想,說:“我自己會給黛西阿姨打電話的。”
細細想來,她都有一個禮拜沒給黛西阿姨打電話了。
索菲亞一離開,林馥蓁就拿起了電話,藉口聽起來像模像樣:還有十幾天就開學了,一來一回能陪黛西阿姨也沒多少時間。
想必,加勒比的風光讓黛西阿姨變得好說話了,簡單叮囑她幾句話就結束通話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前甚至於還說出這麼一句:“小書呆子,好好玩,想玩什麼就去玩什麼。”
她的黛西阿姨現在越來越像歸於佛門的信徒了,羅斯家族長孫長期以來一直緋聞不斷,最近連私生子的傳聞都出來了,但這些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羅斯太太的心情。
聳肩,把電話放回去。
中午,幾家電子媒體集體釋出了小法蘭西乘坐私人飛機抵達瑞士洛桑的新聞,關於取消昨天航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