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當天正好是週末,她也無法聯絡駐法大使館工作人員。
方綠喬也不敢打電話回家,一來即使電話打通遠水也解不了近渴,二來媽媽身體不好,知道她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會著急擔心。
負責前來接她的花宮娜工作人員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更糟的是,那天恰逢尼斯車站附近出了連環車禍,週末執勤警察少,那名負責她的警員接到緊急電話後給她戴上電子腳銬,勒令她待在車站所指定的範圍內就匆匆忙忙離開。
方綠喬腳戴電子腳銬只能在五米範圍區域活動。
夜幕降臨,負責她的警察還沒出現,方綠喬又冷又餓,辛虧一名駐車站的流浪藝人給了她飲料麵包。
車站人越來越少,不少人經過方綠喬面前都會往她的腳看一眼。
為了躲避那些目光她索性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尼斯車站屬於早晚溫差大的區域,伴隨著夜深寒意一陣陣從薄薄的單衣滲透進來。
拼命捲縮身體,疲憊寒冷讓方綠喬眼前陣陣發黑。
一件毛衣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睜開眼睛,給了她毛衣地是有著一頭金色捲髮的年輕女孩。
金色捲髮女孩就是珍妮娜。
那個晚上,珍妮娜陪方綠喬一直到負責她的警員出現,後來方綠喬才得知,前來接她的花宮娜工作人員也在尼斯車站那起連環車禍的傷員名單中。
珍妮娜陪方綠喬去了警局,珍妮娜還告訴方綠喬,她住的地方就在花宮娜培訓中心附近,她會幫忙她給花宮娜培訓中心傳話。
第二天,珍妮娜帶著花宮娜培訓中心的工作人員來到警局。
再之後,因花宮娜培訓中心學員宿舍樓處於維修期,方綠喬和珍妮娜成為了室友。
短短數月時間,方綠喬和珍妮娜成為那種週末一起逛街,相互借穿衣服的朋友關係。
珍妮娜是馬賽大學學生,之前因韌帶手術一直處於半休學狀態,在方綠喬認識她時,她的韌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手術恢復期間珍妮娜在蒙特卡洛賭場找了一份服務生的兼職。
珍妮娜是漂亮的,漂亮且身材好,眾所周知,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到蒙特卡洛兼職大多數都奔著一個目的去的:就是給自己找一個金主。
她們給他們年輕的身體,他們在週末時間帶她們到香榭麗舍街去,碰到慷慨的金主直接開著漂亮跑車回家。
即使珍妮娜曾經開著漂亮跑車回來,即使偶爾會有開著名牌車的男人深夜送她回家,但方綠喬相信,珍妮娜和大多數在蒙特卡洛兼職的年輕姑娘不一樣。
三月,開著名牌跑車的男人密集出現在公寓樓下,每次都是在凌晨時分。
有天晚上,出於好奇方綠喬偷偷掀開窗簾,珍妮娜和年輕男人在車廂裡吻得難解難分。
那個晚上,方綠喬問珍妮娜那男人是不是她男友,珍妮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朝她笑了笑,那笑意裡沒有一絲一毫墜入情網時的甜蜜。
那時,方綠喬心裡確定,那深夜送她回家的男人不是珍妮娜在夢裡叫著的男人。
有那麼幾個晚上,方綠喬都聽到珍妮娜在夢裡囈語著一個名字,一個發音為“Yann”的名字。
Yann在法語中為男性。
珍妮娜在叫著這個名字時語氣甜蜜,語氣甜蜜但表情卻是苦澀的,一種特屬於女性的直覺告訴方綠喬,那夢裡的男人對於珍妮娜來說是一種十分隱晦的存在。
自然,方綠喬是不會把這種想法告訴珍妮娜的。
珍妮娜是那種把什麼都分得很清楚的女孩,能和你分享的我會一一告訴你和你分享,但不能告訴的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四月倒數第三天,方綠喬記得那一整天珍妮娜的心情都很好,那天恰好是方綠喬的休息日,珍妮娜讓她陪她到美容院去一趟。
夜幕降臨,披著一頭金色捲髮再配剪裁合身黑色小禮服的珍妮娜笑容嫵媚,美得都讓方綠喬都看呆了,她問珍妮娜要去哪裡。
“去看電影。”珍妮娜聲音甜蜜。
那時,方綠喬心裡猜,和珍妮娜看電影的一定不是那深夜送她回家的男人,因為每次和那男人出門前珍妮娜眼中流露出來地都是那種厭惡的神色。
能讓珍妮娜為一場電影大費周章的人方綠喬心裡隱隱約約知道是誰。
那晚,珍妮娜十點半就回來,房門被開啟時方綠喬馬上躲回被窩去,她不想讓珍妮娜知道她剛剛就躲在窗前偷看她和男人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