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路七聽進去了,因為她的食指始終沒勾下去。
這就夠了,足夠她活命。
路七沉默,表情陰晴不定。她想殺了白啟山,竟然騙自己?她想一槍打爛白秀蘭的腦袋,讓白啟山後悔去,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面前,可是……
白啟山會跪在她面前嗎?他會不會尋死……
他若是死了……心臟在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空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撕心裂肺。
那個唯一給過她溫暖的男人,她不懂愛是什麼一種情緒,她只知道,看到白啟山,心臟都被填滿了。她的世界裡,唯有一束陽光,那就是白啟山。
猛的收回手槍,冷哼一聲。
“暫且饒你一命!”
“看著他們,誰敢亂動,亂槍打死。”
路七冷聲吩咐,黑眸掃過白秀蘭和顧釗,有些警告的意味。
“若是今天他不回來,我會殺了你們。”
語罷,轉身大步走了。
她動作依舊利落,只是轉身的剎那,白秀蘭看她腳步微微踉蹌了一下。
白啟山一夜未歸,她就對白啟山的人品起了質疑之心。如今看這小姑娘的模樣,嗯,雖然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像姑娘,但好歹是雌性。
白啟山比她大二十多歲,也能下去手。
口味真重!
路七走後,程暖剛想說話,土匪推了她一下,十分用力,厲聲呵斥。
“回去,待好了!當家的可是吩咐過了。”
白秀蘭往後退了兩步,她現在可不是和對方發生衝突的時候。
昨天會來這山寨是因為路七那天的態度,她倒想看看路七是誰。
現在看到了,真相讓她有些失望。
土匪把這小院子圍城了鐵桶,顧釗直奔白秀蘭過來,握住她的肩膀左右看看,確定沒事才放心。
剛剛那子彈就差一點,他眉頭皺的很緊,差點就要暴怒,可最終理智佔了上風。沒有十足的把握離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嚇到了?”
他看白秀蘭發楞,問道。
“不是。”
白秀蘭抬頭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屋子裡去。
“進去說。”
這門口都是路七的人,說話不太方便。
顧釗眸光沉沉掃了一眼這戒備森嚴的院子,點頭,和白秀蘭一同進了屋子。
“這事你怎麼看?”
白秀蘭隨口問道,她奔向房子中間的桌子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喝了一大口,才緩解心口那股不舒服勁兒。面色不善的坐在凳子上,目光飄忽。
顧釗坐在她對面,也喝了口茶。
“你爹把那位當家的給辦了。”
白秀蘭抬頭看向顧釗,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顧釗以為白秀蘭沒聽懂,她到底還小,什麼都不懂。兩人結婚也有兩三個月了,最親密的動作是親臉頰,她還是懵懵懂懂什麼都不懂的迷茫。
放下茶杯,和她對視。
“秀蘭,你爹這事辦的不地道,才十幾歲的——”本來想說小姑娘,可是想起路七的模樣,活脫脫一漢子模樣,就換了個詞。“孩子。”
之前顧釗對白啟山印象還成,這事之後,真是……
不知說什麼好。
他對於感情的看法是:喜歡的女人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壓到床上,因為他想要。不喜歡的剝光站他面前,也沒興趣。
因為和他沒關係。
白秀蘭眨巴了一下眼睛,臉上依舊是沒表情:“辦了是什麼意思?”
顧釗在部隊裡混這麼多年,也有些兵痞,他是武夫,對待這種事,一直表達的很直接:“你爹和那個假小子睡覺了。”
白秀蘭:“……”真直接。
顧釗濃眉上揚,見白秀蘭依舊沒多大表情,也不知道她消化了這句話的意思沒有。抬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竟從路七床上跑了——”
也太令人意外了。
白秀蘭視線一直落在他臉上,直到他說完這句話,突然開口:“是不是你們男人都不在乎愛的人和睡得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顧釗表情一凜,猛的抬頭,黑眸漸沉。
白秀蘭這麼一本正經的問,她懂得什麼?
忽的就笑了,低沉笑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裡響著,他舔了下嘴唇,拉著凳子靠近一點,伸手去摸白秀蘭的頭髮,表情十分有意思。
“你知道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