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僕人說著轉身欲走,白秀蘭突然開口。
“站住。”她視線掃過這幾個人,黑眸森冷;“你們三爺輸給我的東西,可不是死物。”
葉三爺根本是要和顧釗撕破臉皮,他太噁心。
白秀蘭的心思漸漸沉澱下去,顧老爺不能就這麼莫名橫死。
“還有呼吸。”
那僕人回答的理所當然,白秀蘭怒目掃過去,她手已經觸控到槍身。
樸實無波的聲音映入耳中,那僕人說道:“夫人先別怒,三爺還有句話要帶給你,他說,他遵守遊戲規則。”
白秀蘭摸槍的手頓了一下,葉家僕人帶著隨從轉身就走了。
白秀蘭站在原地,直到醫生下來,她才回過神,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表情沉穩下來。
段曉玉是沒死,可是也廢了大半條命。下人們七手八腳的把段曉玉抬出木頭箱子,她平躺在地板上,死氣沉沉,一點生機都沒有。白秀蘭心情十分糟糕,她真是想的太簡單了,才被葉柏擺了一道,白秀蘭幾乎想拎槍去殺了葉柏,可是抿了抿唇,壓下所有情緒。
她蹲□,拍了拍段曉玉的臉頰,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她怎麼樣?”
“體內被注射大量嗎啡。”
白秀蘭猛的站起來,她眸光掃過屋裡眾人,是帶著殺氣。她攥緊手指,喉嚨滾動。
“有什麼辦法。”白秀蘭頓了頓,眯起黑眸。“能讓她儘快醒來,暫時清醒。”
那醫生站了起來,他看著白秀蘭的眼睛。
“夫人想如何?”
白秀蘭突然發怒,厲聲喝道:“能不能?”
醫生依舊不緊不慢,他慢吞吞的摘下醫用手套,把手套放入白大褂外套口袋。
“能。”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笑了起來。“確實能,不過不建議激進。如果那樣,這個人都毀了。”
顧家一夜變遷,顧老爺逝去,顧老夫人病倒。
外人虎視眈眈。
白秀蘭倒退兩步,眼睛看著躺在地上的段曉玉。
戰爭總要有人去死,段曉玉雖然無罪,可也不無辜。
“讓她醒來!”
白秀蘭一字一句說道,她收回視線猛的轉身大步朝外面走。
漆黑寒冷的夜,白秀蘭站在院中,她眺望遠處黑的深沉天邊。手指緊握成拳,所有的人命都是棋子,這個亂世為盤,誰強大,誰來當這副棋的主人。
白秀蘭只是個當兵的,她無謀略,她不是政客。
她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長時間,直到整齊有力的腳步聲近,白秀蘭才收回視線,黑眸深沉似水。
“夫人,屬下張誠。”
白秀蘭轉過身來,張城生的一副南方人面孔,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看上去像是白面書生,一點都沒有武官氣質,他穿著軍裝,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疏離。
他對白秀蘭並不是很看得起,小門小戶出身,內宅院中不知外界世亂,少不了天真無邪。
“你好。”白秀蘭朝他淺淺點頭致意,並未有很多表情。
“夫人找屬下是有何事?”
“我是有事和張先生商量。”
白秀蘭眯著眼睛,眸光有些飄忽。
“夫人請講。”
這正月季節,院中枯枝涼風,一眼看過去,空曠一片。兩人說話聲音也輕,並不擔心外人聽到。
“顧老爺剛剛辭世。”
白秀蘭這幾個字說的沉重,話音落,張誠楞了一下,他也是見慣風雨的人,可忽的聽到這訊息也是吃了一驚,猛的抬頭。
“什麼?”出口才驚覺自己語氣十分不妥,忙加上了恭敬。“夫人,這……屬實?”
他原本看白秀蘭年紀尚小,應該是擔不起事的女流之輩。
“嗯。”白秀蘭表情恢復之前穩重,她聲音不大,卻很沉:“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張誠這才覺出白秀蘭的才幹之處,她小小年紀處事不驚,這完全和自己心目中的夫人形象不符。
張誠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被白秀蘭的下一句話驚住了。
“我要弄垮葉家。”
張誠看著白秀蘭,她站在黑夜中,五官清秀,黑眸透著陰沉的光。
“徽州是督軍當家,還輪不到葉家撒野!”
她這話說的自信,張誠都不知道她那裡來的底氣。
震驚太多,老爺子身體還硬朗,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