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蘭忽的就笑了,這就是政客,利用人還要讓外人贊同。
“臨城雖不安寧,可如今臨城是比徽州更穩妥。”
她笑笑,秀氣的五官和婉。
“爹孃既想回去,肯定是有他們的打算。”
顧釗手指上夾著煙,靠在沙發上,微閉眸子。重重嘆息,半響後。
“這件事,就聽爹孃的罷。”
這麼說,就是拿父母換取權利了!
白秀蘭知曉這些軍閥早晚都是要滅亡,所以看他們現在的搶地盤行為就十分有意思。真不知道,百年後,誰還會記得他們?
“督軍記得喝湯。”
白秀蘭站起來,朝顧釗點了點頭。
“我先去了。”
顧釗目光沉沉,突然開口:“夫人對葉崇怎麼看?”
白秀蘭止步,轉身看過來:“督軍是想用還是不想?”
顧釗按滅菸頭,看著白秀蘭,他知道這件事瞞不過白秀蘭。情緒漸漸沉澱下去,依舊溫厚穩重。“夫人認為呢?”
“可用。”
“是嗎?”
顧釗眸子飄忽,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夫人對葉崇似乎十分有興趣。”
“葉先生會是個很好的幫手。”
顧釗視線落到白秀蘭身上,眸光漸漸深邃。
“夫人倒是很瞭解這個人。”
“難道督軍不這麼認為?”
白秀蘭笑著直視他的眼,坦率直白,誇獎起旁人來不遮不掩。
真不知怎樣的家庭才能教育出來這樣的女子?作為白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實在不太像!顧釗心中疑惑更深一層,眯著眸子打量白秀蘭半響,突然站起來朝外面走,聲音落在身後。
“夫人記住自己身份。”
白秀蘭倒沒覺得自己哪裡做的不妥。
“督軍何意?”
顧釗不再言語,站起身來深深看了白秀蘭一眼。
“夫人若生為男兒身,必是得力軍師。”
那眸中探究讓白秀蘭不悅。
“謝督軍誇獎。”
真是好心沒好報!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因為顧夫人的關係,白秀蘭一直不曾出過官邸。公婆都在身邊,她本分守紀,倒不是怕什麼,只是不想多惹麻煩。
清晨,白秀蘭剛剛出了臥室,就見穿著鐵灰襯衣,手裡還扣著軍裝紐扣,胸前勳章湛湛生輝。他踏步從房中出來,一抬頭就對上白秀蘭的眼。
“督軍早安。”
白秀蘭穿著一件紫羅蘭的長袖旗袍,徽州的天氣到了正月裡,已經不那麼寒冷。
顧釗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點了點頭,神態沉穩內斂。
兩人一同下樓往前廳而去,顧釗走路鏗鏘有力,軍靴踏在地上發出聲響。白秀蘭低頭看著青石子路,兩人走在一處,卻形同兩個世界。
“今晚宴會,讓王烈跟著夫人。”顧釗突然開口。“我還有事,就不陪你。”
白秀蘭點了點頭。
“我知道。”
顧釗看了看白秀蘭,她低著頭,厚實黑亮的劉海遮住了大片額頭。想說什麼,可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徑直朝前廳走去。
剛剛推開門,就聽一聲咆哮。
“你要是敢去北平,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顧老爺子自從上了年紀就很少發火,如今這暴怒讓顧釗和白秀蘭都楞了一下,白秀蘭下意識的抬頭去看顧釗,卻見顧釗直接推門進去。
“爹,我已經是成年人,我有自己的理想。”
顧恆的聲音也不甘示弱,白秀蘭跟著顧釗的腳步,進去就看到梗著脖子和顧老爺子嗆聲的顧恆。他穿著一件灰色西裝,襯衣釦子解開兩粒,修長身材,倨傲表情裡透著不羈。
“我追求自己的理想,那裡錯了?大哥當初不也是獨自出來打拼,怎麼不見你們反對!”
“我打死你這個孽子!”
顧老爺舉起柺棍就要朝顧恆身上敲,顧老夫人連忙上去拉。
“孩子不懂事教教就好了,你和他置什麼氣?”
“顧恆,快快給你爹認錯,以後別不再提去北平的事!”
顧恆梗著脖子不說話,神色倔強。
“看我不打死他!”
顧老爺子脾氣火爆,白秀蘭餘光掃向顧釗,想著,他要是老了,發火是不是也這樣?
顧老夫人又要去拉,顧老爺子脾氣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