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蘭安慰似的拉起母親的手。
“我說這樁婚事不差,如果真要嫁,嫁給這樣的人家也是不錯,最起碼你和弟弟們在家不會被欺負。”
她衡算過了,想要在這個亂世過的好,必須找好結實的大樹。顧家長子在南京當官,如果白秀蘭沒記錯的話,如今的南京是什麼地方?南京軍政府的地位暫時是不容撼動。
“秀蘭,你莫不是病糊塗了?那顧家長子可是克妻,臭名昭著。”
白秀蘭是現代人,她不信那些,但是現在這些人信呀!她眼睛看著陳氏,認真專注。
“娘,我們現在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陳氏一聽這話,眼圈都紅了,慌忙站起來。
“我去求老夫人,我——”
如果不遂了老夫人的願,她們孤兒寡母還能在白宅生存嗎?
白秀蘭打斷了陳氏的話,信誓旦旦說道:“我能自保,相信我,媽媽,不要去求人。”她笑了起來,黑眸亮晶晶。“我不是輕易吃虧的人,知道該怎麼做。”她默了一會繼續說道。“如今白家生意一落千丈,大不如之前,二叔拿我換個前途,肯定會千方百計的算計,所以我不如順了他們的意思。”
陳氏攥緊了手指,是自己無能,嘴唇蒼白。
白秀蘭安慰她。“你也別太在意,我就是嫁也會讓他們狠狠出一次血。”
嫁人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最起碼就現在的形勢所言。
不過這事怎麼能讓二房白得了便宜去,想著,白秀蘭嘴角就溢位一絲笑。
和陳氏說了半晌的話,吃了午飯才回到自己小院,她叫了翠兒進來,吩咐。
“你也早聽說了顧家的事,是嗎?”
翠兒臉色頓變,這事整個白宅的人都聽說了,都在猜測是白家二爺拿了白秀蘭的八字去合,然後送到顧家,那顧老太太本就為了顧家長子之事著急,這事就順理成章了。
翠兒知情不報,這小姐要是發了脾氣,她怕是又要遭罪。這麼想著,就想往地上跪。
“起來。”
白秀蘭不喜這動不動就跪的規矩,皺了眉頭。“我沒怪你,只是隨便問問。”
翠兒臉都嚇白了,她規矩慣了,並不懂撒謊,白秀蘭一問,立刻就慌了。
“先前是聽到些風聲,可沒有真憑實據,說了怕惹小姐生氣,這才瞞下不提。只怪翠兒自作主張,小姐要打要罰,翠兒毫無怨言。”
所有人都知道了,只自己瞞在鼓裡,事做的不地道,讓人覺得白家大小姐太傻。
白秀蘭默了片刻,這丫頭倒是會說話。
“打罰能有什麼用?這件事既然都傳的人盡皆知了,肯定是沒有迴轉餘地。翠兒,你去給我打聽打聽,白家最近的生意都是什麼?事無鉅細,這事可不能再給我隱瞞,不然定不輕饒!”
翠兒連忙感謝,轉身就出去了。
白秀蘭眼睛看著不遠處的景緻,手指緩慢敲擊著椅子扶手,陷入沉思。
白啟峰打的一手好算盤,拿白秀蘭做人情討好顧家,這白秀蘭如若不規矩,留在白家的母親弟弟就會有危險,從一開始,白啟峰就沒把大房這邊放在眼裡,任人拿捏。他這直接讓老太太施壓,做事不留餘地。
算盤怕是沒那麼好打,就算白秀蘭如他的願,嫁到顧家,也不會讓白啟峰占上一分便宜。
白秀蘭素來睚眥必報。
次日,剛吃過早飯,下人來報,二奶奶過來看望她。
白秀蘭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似是根本就料到。
翠兒越加不能理解這大小姐,如今心思沉得讓身自己膽寒,不得不小心翼翼。
“二嬸,你怎麼過來了?”
白秀蘭看到沈氏,假裝不懂,一臉驚訝。“翠兒,快快給二嬸倒茶。”
沈氏這裝的倒是煞有其事,笑的一臉虛假。“這不,聽張媽媽說了大小姐院子裡都沒了下人,我想著吧,這怎麼行?怎麼能委屈了蘭娘,就連忙過來瞧瞧,你院子裡缺什麼就和嬸子講,我替你安置了。”
白秀蘭笑的和順。
“讓二嬸操心了,秀蘭在這裡謝過二嬸。”
說著就要起身,沈氏忙攔了去。
“那裡的話,客氣什麼。”
白秀蘭也笑了起來,白皙的小臉,束起的秀髮,一身藍底白花的襖裙,相貌清雋,說話也是柔聲細語。“既然二嬸不拿我當外人,我也不說那客氣話,侄女這裡還真有事情要麻煩二嬸。”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