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麼說……”
一旁的翠兒臉色有些難看,她和屏兒也認識多年,在大宅院裡須處處小心,一不小心就是禍事。
“讓小姐聽到不好,她也——”話沒說完突然就住了話音,抬頭眼睛直直看著前方,瞪圓了眼睛,動作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怎麼了?你倒是說呀,看什麼呢?”
屏兒心急嘴快,平時最看不慣翠兒這軟弱的性子,看這翠兒話說了一半就傻愣愣的怔在原地,就抬手戳了下她的肩膀,心裡看之不起。
“大小姐!”翠兒臉色蒼白,看到白秀蘭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表情異常難看。“是翠兒多嘴!”
抬手就扇了自己一耳光。
“求大小姐原諒!”
白秀蘭看了她一眼,臉上倒沒多餘的表情,依舊是往常和和軟軟的性子。
“翠兒,你起來。”
她眼睛看著屏兒,屏兒長相在一干丫鬟裡算是出眾,就是人有些不安分,一雙眼睛帶著股子輕佻。白秀蘭朝前又走了一步,屏兒發現白秀蘭的時候已經晚了,她都走到了自己跟前。
眼神左顧右盼,腦袋裡想著的是怎麼解釋才能為自己開脫,把全部責任推到翠兒頭上?嚥了下喉嚨,這背後說人壞話,還被抓個正著,到底有些心虛,也不知道她聽了多少?
“小姐——”
剛要開口,忽然白秀蘭抬手就扇了過來,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沒躲的機會。
巴掌接觸面頰肌膚,發出響亮的聲音。臉瞬間就失去了知覺,耳朵嗡嗡響。屏兒腳步踉蹌就摔倒在地,淚一下子就湧出眼眶。疼混合著屈辱,恨意更濃。
白秀蘭居高臨下看著屏兒,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股陰森味。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依舊好模好樣,臉上的笑也十分完美,屏兒手指卻顫抖起來,覺得這女人莫名可怕,她那股狠勁深藏不露,讓人膽寒。
“求小姐怪罪,是奴婢不好!”翠兒跪著朝白秀蘭磕頭,頭磕在青石板地面上,沉悶的聲響,聽得人肉疼。白秀蘭眉頭緊蹙,開口。
“翠兒你起來。”
“求小姐饒了屏兒,她是無心的…………”翠兒心裡怕極了,她和屏兒是同鄉,玩的最好的姐們,如今屏兒說小姐壞話,肯定是要受罰。想著翠兒淚就滾出了眼眶,重重的磕頭。“求小姐,屏兒快求小姐——”
小姐宅心仁厚定會原諒她們。
然而下面的聲音都被阻止在喉嚨裡。
白秀蘭提高了聲音,厲聲道:“起來!”
她發起火來,十分駭人,翠兒被嚇得半天沒有反應,她額頭青青紫紫,抬頭淚濛濛的眼看著白秀蘭,一時間不敢再磕頭。
白秀蘭站的筆直,她穿著件青色盤扣襖裙,襯得身材高挑,蒼白的面孔上全然是寒意,一雙黑眸冰冷,漠然看著摔在地上的屏兒。
“我原是不想理會這些事。”她聲音冷清。“一個院裡,人各有心思,我無權干涉。”
屏兒被打懵了,她跟在性格軟和的大小姐多年,不曾受過這恥辱。半天后才捂著臉,抬頭紅紅的眼眶倔強的瞪著白秀蘭,她不願認輸,不願永遠屈居人下,何況自己又沒說錯!白秀蘭一個落魄的病秧子,有什麼能耐懲治自己!
今日之辱,總有一天,叫她十倍償還。
白秀蘭依舊不緊不慢,看著屏兒的眼睛。“不服?”笑了聲,“等你有資格和我平起平坐了再論公平吧!”
有些話兒雖然是眾所周知,但說出來就是不對了,這是大宅院的規矩,屏兒虧在沒有自知之明上。
“對主人落井下石,可謂不忠。看好友受苦卻無動於衷,是不義。不忠不義之人,我用不起。”轉身朝屋子裡走,背挺的筆直,聲音落在身後。“翠兒,送她到管家那裡,西苑養不起這樣的人。”
她是落魄小姐,可到底還是小姐呢!
屏兒一聽這話,才覺出後怕,忙跪在地上,哭聲驟然響起。“小姐,不要!”
白秀蘭想著剛才屏兒的眼神,心頭升起冷意。
“趕出去!”
大門宅院,牆倒眾人推。
白秀蘭腳步不停,直接進了屋,不去管身後的哭喊。
屏兒不無辜,引不起同情。
屋外是女孩哭聲遙遙傳來,悲悲慼慼。屋子漸漸昏暗下來,丫鬟只剩翠兒一個,無人掌燈。白秀蘭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後仰,找了個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