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至少沒跟自己妹妹一樣,總是欺負週年年這個外來人口。
嚴青自己是家裡的小女兒,大哥嚴學海大了她整整有一輪,年齡差到這個份上,嚴學海基本就是拿她當女兒寵的,嚴青想當然便以為天底下所有哥哥都跟自家大哥一樣,有求必應。
週年年眉頭微皺,輕輕咬住了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我聽你大嫂說了,嚴叔叔要關你到開學,是真的嗎?”
嚴青聞言,頓時發出了一聲哀嚎,這無疑就是承認的意思了。
週年年也不好說什麼,只朝她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想買的,都告訴我,我隔幾天就來看你一下,給你帶過來。”
“有有有!”她這麼一說,嚴青迅速從抽屜裡掏出了一個本子,接著就開始往上面寫自己的購物清單。
“大大卷、薯片、卜卜星、小浣熊泡麵、好勁道泡麵,辣條、酒鬼花生……”
週年年看著越寫越長的清單,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餓死鬼投胎啊你?泡麵有什麼好吃的!”
“你不懂,”嚴青頭也不抬,“死老頭現在連零食都不讓我吃,我簡直快憋死了!”
她羅裡吧嗦寫了一堆,最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從枕頭底下翻出了一個摩托羅拉的黑色手機,“你趕緊讓你爸給你買個手機,這樣我就可以給你打電話了!”
1988年的夏天,手機還是新興事物,基本是有錢人才能用的,那個時候,大家普遍還是用座機比較多,有錢人也拿個大哥大什麼的。
嚴青這個稀有的手機,還是大哥嚴學海買給她的。
老爺子嚴鴻暉現在都不用手機呢,家裡頭有手機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大哥,還有一個就是她了。
此時手機昂貴,也很稀少,總得來說——就是沒什麼用。
嚴青也不會一天到晚給她大哥打電話,身邊人一個用手機的都沒有,她這個手機基本形同擺設。
兩家家裡都有座機,但是用座機打電話始終是不方便,說不了悄悄話。
尤其週年年家裡還有一個難纏的小鬼周沛,嚴青不能保證每次都是週年年接到電話,要是周沛接的電話,她就甭想和週年年說話了。
手機是嚴學海買的,嚴青也不知道具體價錢,但是貴是肯定的。
週年年望著手機小聲道,“我沒那麼多零花錢……”
嚴青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
週年年家裡當然是很有錢的,但是這種有錢跟嚴家不同,周家是功勳之後,屬於有權的型別,和嚴家這種典型的商人還是有點區別的。
嚴青自小就不缺錢花,老太太家裡之前也是做生意的,家裡富得流油,光嫁妝就不知道帶過多少,反而是她爸爸嚴鴻暉,其實是個窮小子,奮鬥了大半輩子才建立了廣元地產。
公司如今做得很大,嚴學海畢業後就進了廣元,把公司規模直接擴大了一倍,總得來說,也不缺錢花,嚴青每月都能領三份的零花錢——老太太那兒一份,大哥那兒一份,還有她爸爸那裡一份。
當然了,老爺子給的那一份是最少的,最摳門。
因為錢多,所以嚴青對花錢真是沒什麼概念,但是週年年可不是從小富裕的,她從前的家庭就只是個普通工人之家而已,親爸爸去世以後,徐如蘭帶著她更是過得很拮据,所以週年年是過過苦日子的。
現在雖然家庭條件好了,但是周家家教比嚴家要嚴很多,雖然吃穿不愁,用的東西也好,但是零花錢是有額度的,平常買件衣服買點吃的沒問題,要買手機這種大物件,還是不夠。
好友這麼說,嚴青連忙把手機又塞回了枕頭底下,“算了算了,咱不用這個東西,太惹眼!”
兩個女孩子又說了一陣,時候不早,週年年就要回去了。
周家家教嚴格,規定家裡人不管是誰,晚上必須回家吃晚飯。
上回週年年撒謊說在嚴青家留宿,結果後面被發現是跟著嚴青一起出去飆車去了,周建軍直接軍法處置,週年年也是被關了一週,天天在家裡看媽媽徐如蘭抹眼淚,所以最近她都十分小心。
嚴青依依不捨送走了週年年,臨走之前又特別叮囑她道,“別忘了給我買吃的,辣條多帶幾包,聽到沒?”
老太太在旁邊聽到,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多大年紀了,怎麼就愛吃這些!
第二天一早,老爺子突然來敲嚴青的門,又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