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話,人還在電話那頭髮愣,孟長平已經笑道,“很意外我給你電話嗎?”
嚴青只好愣愣道,“我以為你是話很少的人。”
不僅話少,而且為人做事都沉靜冷淡,總之…不像是會主動打電話給女生的人。
感覺他的世界很難接近。
孟長平聽完她的話,果然笑了一聲,“凡事都是要看人的。”
言下之意,因為是她,所以才例外。
嚴青還沒反應過來,他卻迅速轉換了話題,叮囑她道,“路上注意安全。”
嚴青只得“嗯”了一聲,原本之前在他面前滔滔不絕,不知怎麼,在電話裡,她卻沒了之前的大方。
或許是因為心亂了?
這樣的人,她實在很難拒絕。
何況,孟長平也沒做什麼,只是禮貌性問好而已。
問題就在這裡,嚴青雖然不算什麼城府很深的人,但她卻很瞭解自己。
假如…假如駱明遠永遠都不會給她回應,她未來會不會選擇孟長平?
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此生她不曾在某個篝火夜晚,突然心跳如雷,那麼她這輩子的結局一定就是註定的——嫁給家裡為她精心挑選的物件,門當戶對,衣食無憂。
一輩子做公主,從來也不知道想念一個人,愛一個人的滋味。
可是現在,她嚐到了這種味道。
它並不美好,甚至苦澀。
駱明遠的沉默,就像一柄尖銳的匕首,時刻將她推離,逐步刺她離開他的世界。
從他身上,嚴青從未得到半分堅持的勇氣。
“不要回家了,去綠領苑,我有事。”
嚴青突然改口,吩咐正在開車的駱明遠。
綠領苑那一塊是J市的老牌品質區,早些年,部隊大院都修建在那一塊,周圍基本沒什麼民居,都是各個軍區大院。
不過這些年經濟發展起來了,綠領苑周圍也逐步有普通市民生活,不過一提起綠領苑,大家第一反應還是大院堆兒,週年年就住在那裡。
駱明遠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現在已經是晚上6點了,嚴先生還在家裡等著你吃飯。”
嚴青聞言,語氣突然變得十分暴躁,“我就是約週年年吃飯的!”
她剛剛已經給週年年發了簡訊,這妞兒居然不聲不響辭職了,聽說最近都在家裡蹲,巴不得她過來。
嚴青這麼一吼,駱明遠頓時踩了一腳剎車,嚴青坐在後座上,也沒系安全帶,人被慣力帶得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
“你幹什麼啊你?”
她手扶著前面副駕駛座的椅子靠背,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氣。
“嚴先生特意和我交代過,讓你下班了準時回家。”駱明遠的聲音還是老樣子,古板,嚴肅,好像一臺毫無感情的機器。
“嚴先生是你爹啊你?!兩嘴不離他?那我是你什麼?!”
嚴青氣得大吼,得到的理所當然只是駱明遠的沉默。
她是他的什麼?
曾經的學生,如今的“上司”,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
這樣的話根本都不用問他。
問一百遍,也不會有回答。
嚴青吼完,直接伸手去拉車門,駱明遠見狀,只得迅速又啟動了車輛。
“我送你去。”
嚴青被車速帶得跌回椅子上,抿著嘴,沒有說話。
一到綠領苑,車還沒開到周師長所在大院區,週年年已經提前下來了,裹著一件薄風衣站在門口等她。
秋天了,天黑得比往常要早一點,車子開到綠領苑的時候,天色已經是青黑了。
嚴青從奧迪上跳下來,週年年才發現她。
她盯著深藍色的奧迪有點不解,“怎麼換成這個老幹部車了?”
之前嚴青在家裡磨了好久,老太太託人在國外給她買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別提多騷包了。
週年年也喜歡坐那個車兜風。
當然了,跟市長少爺那群黃毛飆車除外,每回都吐得稀里嘩啦的。
“別提了,不是我開車。”
嚴青腦袋朝車上偏了偏,她已經下車了,離車子還有一段距離,週年年探頭往車裡望了一眼,等看見駕駛艙裡那個熟悉的側臉,果然吃驚不小。
“我沒看錯吧?那個是教官嗎?”
嚴青點了點頭。
“你怎麼…”週年年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