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小火鍋,兩人邊吃邊聊,差不多吃了快四十多分鐘,收拾完碗筷,連盼乾脆就把餐桌當書桌了,趴在上面看馬元柏剛剛借給她的筆記。畢竟這會兒要是回學校,圖書館估計也沒有位置了,還不如在這裡自習,環境好,也安靜。
只是她忽略了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嚴易看她認認真真看筆記,好像壓根都沒意識到筆記本里有玄機似的,忍不住沒話找話問她,“筆記同學借你的?”
連盼嗯了一聲,“我法語不好,最近又落了好幾節課,好擔心考試不過。”
她真的是在認真學習,嘴裡唸唸有詞,小聲地發音,嚴易突然有點氣餒,估計今晚學習到深夜,她應該都不會發現這首熱烈的情詩。
真是枉費送詩人的一番苦心,並且……醋得他肝疼。
他長臂一伸,將筆記本旁邊露出一角的那張信紙頓時給抽了出來,連盼不知他要做什麼,抬頭看他。
“看吧。”
嚴易伸手點了點,信紙攤開。
連盼還真拿起來看了,她讀得斷斷續續的,有好些單詞都不太認識,嚴易看她這樣困難,乾脆拿著信紙自己念起來。
他這個家世,英法德日這這些大語種都是精通的,尤其他的聲音還這樣好聽,發音極為醇厚標準,一句情話由他念來娓娓動人。
Vousavezunregardsingulieretcharmant;
Commelaluneaufonddulacquilareflète
你的注視是那麼特別和迷人;
就像湖中的月影。
他望向連盼的眼,那的確是一雙很美的眼,黑白分明,煙波盛盛,在暖黃色的燈光之下,他都能從她黑漆漆的眼珠之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好像就在這一瞬間,什麼氣也沒有了,對著她如此單純寧靜的眼眸,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幼稚又小氣,總是在心中試圖強佔她,試圖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親近她,欺負她。這一刻,他突然又捨不得真對她做什麼了,連盼的眼眸純淨無暇,他感覺自己那些念頭,好像都是在褻瀆她。
他如此深情,雖然知道他只是在唸詩而已,連盼還是忍不住鬧了個紅臉,“我知道這個,老師有講過,是一首詩。”
可是嚴易真的只是在唸詩嗎?連盼低下頭假裝看筆記,實則心臟撲通亂跳。
嚴易看她這些小動作,心頭一軟,忍不住俯下身來在她的眼睛上輕輕啄了一口。
連盼驚得輕輕啊了一聲,就聽到他吩咐道,“以後不準收別人的情書。”
連盼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難不成,他以為這首詩是別人送給她的情詩嗎?
“你誤會了,”她解釋道,“這首詩是老師當課文講的,人家就是抄詩而已……”
只不過話剛說完,她忽然想起張童的打趣,這後面的話就有點說不下去了。連她自己也不確定到底是馬元柏無心抄了課文,還是……
只不過嚴易這些舉動,又這樣看她,連盼竟忍不住有些心虛起來,可實際上她確實什麼也沒做呀!
思來想去,她只好往嚴易靠近了一些,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那個,筆記其實不是我找他借的,是張童問他…我…,”她頓了頓,只好立下保證,“我以後會注意的。”
嚴易見她認錯態度良好,不免又心生愉悅,將她抱坐到了自己腿上,循循善誘,“怎麼注意呢?”
畢竟她好像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吸引力,如今的連盼,彷彿一顆熟透的水蜜桃,飽滿多汁,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連盼低著頭,“我再也不找男生借東西了……”
豈止是借,最好任何交集都不要產生,坐在嚴易身上,她突然有種自己剛剛逃過一劫的錯覺。
事實上,這並不是錯覺,嚴易的手在她光滑的手臂上摩挲,除了今天白天那一次,他和連盼前面已經有好幾天沒見了,心裡總是癢癢的,忍不住靠近她,連面板似乎都得了飢渴症似的,只想粘在她身上。
他的掌心溫度很高,連盼實在難以忽視,令她感到驚訝的是,嚴易居然什麼也沒做。
“你回宿舍自習吧?我送你回去。”他抱著她坐了一會兒,安分守己,最後竟然決定送她回學校。
連盼鬆了口氣,她現在滿腦子都想著考試,只是嚴易在身邊,她實在很難靜下心來,剛才這會兒看筆記,其實什麼也沒看進去。
嚴易送她回來的時候還不是太晚,叮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