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
剛出鍋的藕夾金黃誘人,散發著雞蛋和肉糜的香味,滋滋冒著熱氣,還能聽到一點點麵糊脆裂的響聲,連爺爺不聲不響吃著飯,突然覺得嘴裡的紅燒肉有點沒滋沒味的。
“盼盼,你在廚房裡搗鼓啥呢?”老爺子忍不住吸著鼻子鑽進了廚房。
要說這老爺子也是個心大的,並不例會自己孫女什麼時候做飯這樣香了,吃貨的本能已經趨勢他直接去偷吃藕夾。
沒想到這一口下去,他感覺自己真是舌頭都要掉了,藕夾外的麵糊發成薄薄的小泡,一口咬下去輕輕碎一聲,接著又是柔軟的白麵,再接著就是清甜脆嫩的甜藕,藕裡帶著嫩肉和脆蘿蔔丁,在嘴裡一攪和,滾燙滾燙地,簡直是不想多嚼就要立刻下喉,五臟六腑已經等不及了。
連盼淡定地從罈子裡掏酸菜,蹲在地上清洗,也不在乎連爺爺已經一邊“燙燙燙”地嚎叫,一邊跟下餃子似的將一盤藕夾吃了個七七八八。
哪一回御膳房剩下的菜賜給下面的宮人們,不是都搶得跟什麼似的,連爺爺一輩子沒吃過御膳房的菜,變成這幅模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連爺爺買的都是菜場打折的菜,品質並不怎麼樣,有些甚至不是特別新鮮,也多虧連盼一雙巧手,才將食材本身的缺點給掩蓋了,雖然比不上從前宮裡的賣相和味道,然而已經足夠誘人了。
畢竟只有兩個人,家裡也沒什麼好食材,連盼這會兒只打算再做一個酸菜燉紅燒肉就不做了,多了也吃不完。
“爺爺,院裡吃吧。”連盼和爺爺住在郊區的一個平房裡,這房子是連盼父親結婚時蓋的,大小倒是夠一家人住,還有一個小院子,只可惜後來父母去世,就只剩爺倆相依為命,房子就有些破敗的味道了,家徒四壁。
現在是夏天,廚房裡生著火,連盼又是個大胖子,洗菜做飯這些從前做起來再容易不過的事,此刻竟然也有些累,主要是熱,渾身上下的肥肉就像一件大襖,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不住往外冒汗。
家裡自然是沒有條件用空調的,連盼只得吩咐爺爺趕快將菜端出去,在院子裡吃估計涼快點。
連爺爺也是求之不得,畢竟一把年紀了,在孫女面前這麼個饞法,好像也有點尷尬。
小桌子被移到了院裡,連爺爺之前自己做的一盤紅燒肉已經便宜了院子裡的大黃狗,連爺爺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吃著藕夾,其實已經飽了,然而聞著廚房裡飄來的異香還是覺得饞,是的,就是異香,同樣是紅燒肉,怎麼就那麼香呢?
“丫頭,好了沒呀?”連爺爺忍不住朝裡頭喊了一聲。
“快了。”連盼一邊應著,一邊端著兩個冷盤出來了,一個是剛才的拍黃瓜,一個是臨時小醃的酸辣蘿蔔,一綠一白,亮晶晶的,看著就清涼爽口。
紅燒肉煮老鹹菜得用砂鍋燉,大火煮起來後少不得文火煨一會兒,急不得。
她盛了一碗米飯,就著藕夾和兩個冷菜,感覺總算吃得下飯了。
連盼倒是淡定,連爺爺真是有些坐不住,恨不得立刻飛到廚房先去嘗一塊,不止是連爺爺,連院子兩旁的鄰居也出動了,老頭老太一個個扒著連家的院子朝裡張望,“老連頭,弄什麼呢?太香啦!”
然而連爺爺早已將院子大門給鎖上了,準備……吃獨食!
家裡頭就買了那麼點肉,他得吃一半,另一半還得留給孫女吃,哪裡夠這些人眼饞的,一人一塊,不就沒了?
連盼看著爺爺的護食行為,忍不住瞧瞧抿了抿嘴角,這會兒已經是下午晚飯點,家裡確實沒什麼菜了,再去菜場估計也買不到菜,她心裡好笑,卻也沒說什麼。
與此同時,J市郊區旁的國道上,正行駛著一輛黑色的奧迪,在高速發展富人扎堆的J市,這輛奧迪並不顯眼,反而有些平淡無奇。
然而如果看向車裡坐著的人,那可真是和平淡無奇完完全全相反了,因為車裡坐著的人,正是本市最為傑出的青年才俊嚴易。
或許有人不認識嚴易,畢竟他為人十分低調,並不常在公眾露面,然而如果說起廣元地產,那可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這J市乃至全國,恐怕一半以上的大廈和住宅,都是廣元名下的,說是富可敵國,也不過如此了。
開車的是嚴易的秘書林至,是一名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身著考究的定製西裝,左手一塊百達翡麗的經典款式手錶,目光冷靜,一看便知是絕對的社會精英。
車後座上坐著一個年輕人,大概二十多歲,一頭漆黑的頭髮,相比林至梳起的精英式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