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四個大丫頭面面相覷,她們剛才在花壇旁邊找了好幾遍,裡裡外外都翻過,著實沒有貓,看到成靖寧抱了貓出來,均低下頭來認錯,“是奴婢幾個不小心。”
成靖寧不繼續糾結找貓的事,吩咐她們四人說:“花月,你去外院找沈管事,看能不能找到羊奶。水袖,去取些熱水來,我給小貓洗澡。碧波和墨竹,你們兩個準備乾淨的毛毯和手爐,手爐要大一點。”
小貓十分弱小,被成靖寧抱在懷裡之後叫得更大聲,四個丫頭都被嚇著了。尤其它一綠一黃的陰陽眼,看上去更滲人。花月猶豫不前,想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說:“姑娘,黑貓不吉利,奴婢看這貓來得詭異,還是別養了。”
成靖寧喜歡得很,滿不在乎地說:“哪有那麼驚悚?只有我聽到這貓的叫聲,說明我和它有緣。民間有說法,說黑貓鎮宅,不會不吉利的。我聽說自己找上門的貓不容易養活,你丟幾枚銅錢到府外,就當是買回來的。它餓了,你快去找沈管事。”
小貓在成靖寧懷裡瑟瑟發抖,叫得一聲比一聲淒厲,在喜氣洋洋的大年初一,聽得人直冒冷氣。成靖寧抱著小貓安撫一陣,小貓熟悉了她的氣息之後,叫聲弱了下來。
水袖端了一盆熱水來,還帶來洗澡用的香胰子。小貓怕水,扒著成靖寧的手臂不放,成靖寧只得對這它說:“洗了澡你才會舒服些,別怕,很快就好,等會兒給你喝羊奶。”
小貓似聽懂了成靖寧的話,變得安分乖巧。成靖寧有洗貓的經驗,很快將髒兮兮的小貓洗乾淨,抱著它坐在火盆前給它擦身體。成靖寧動作很輕,室內又暖烘烘的,小貓很快發出了舒適的咕嚕聲。
換了一條幹淨毛毯,把掐絲琺琅手爐和小貓一起裹在裡面,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貓頭來。花月正好端了一碗羊奶回來,成靖寧拿著瓷勺舀了半勺送到它嘴邊。小貓餓急了,三兩下就把勺子裡的羊奶舔了個乾淨。沒多會兒,小貓喝掉了小半碗羊奶。
“剩下的用冰鎮著,等它餓了再加熱了送來。”黑貓的求生欲比她想象中的強,喂起來毫不費力。
小貓喝了羊奶之後眯了眼開始睡覺,可憐巴巴的很招人。剛抱回來時慘不忍睹,洗乾淨之後看起來順眼多了。不過花月仍覺不妥:“姑娘,不是不讓您養貓,只是這貓來的蹊蹺。而且奴婢聽說貓上門不吉利,向來有‘貓衰犬富’之說,不如姑娘送給別人養。如果您真喜歡貓,到時候再抱一隻名種貓就是了。”
對這些沒有根據的說辭,成靖寧向來是不信的:“哪有那麼誇張,只是一隻貓而已,能壞什麼事?說不定它是我的福星呢,祖母和母親那裡我去說。”她算得上半個貓奴,當時對各種花色的貓有一定了解,黑貓看上去詭異滲人,野性難訓,其實黑貓是最溫馴最聰明最貼心的,而且上一世那麼多自動送上門的貓,那些收養它們的人也沒見得因此窮困潦倒了。花月對成靖寧沒辦法,只好閉嘴。
下午洋洋灑灑的下了一場雪,這會兒瞌睡蟲上來,成靖寧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夢裡閃過許多光怪陸離的情景,一會兒她站在高處被人指責,一會兒泡在水裡無法呼吸,場景轉換,她又在寺廟裡,跪在佛前痛哭流涕。接著又是高高的宮牆,四處都是炫目的紅色,有長長的隊伍,有寶馬香車,背後是身著錦衣華服送別的人,然後是廣闊無垠的草原,年邁的老人,健壯的青年人,還有混亂的氈包,以及漫天的大火、四處逃散的侍女,和拿著彎刀殺人計程車兵。
最後,一把刀朝她劈來,這時成靖寧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的衣裳皆被汗水打溼,回想起夢中閃現的畫面,仍然心有餘悸。抬頭看向臨窗的大炕,只見炕上的小貓,正睜大一雙鴛鴦眼看她,“喵”的叫了一聲,餘音拖得長長的,直擊人心魄。
她不敢再看貓的眼睛,用力甩了甩腦袋,手指按了按太陽穴,稍稍清醒之後再看那隻貓,它正在毛毯裡睡得香甜,哪裡還是剛才精神奕奕的樣子?難道剛才是她的幻覺?成靖寧下床穿上鞋,也不叫花月她們進來伺候,自己換上衣裳到臥室外的書房,坐在書桌前,拿起工筆開始描繪夢裡出現的那些模糊的畫面。
畫了五幅畫,並不寫實,她望著畫發呆,無法將它們之間聯絡起來。大年初一就做這些夢,怎麼看都不是好兆頭。成靖寧秉承想不通就擱置一旁的做法,將五幅畫疊好了放在盒子裡藏在最角落的抽屜。
初二顧子衿要回孃家,原本打算帶成靖寧一起去顧府拜訪父母兄弟等長輩,無奈成靖寧剛入夜就發起燒來。顧子衿擔心女兒,本想取消回孃家的打算,被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