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蓋。羅馨寧見他這般,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你說得對,我們一刻也不曾真心相待過,我忘不了芙寧,正如你忘不掉鎮北侯一般。不過從此以後,我不會再想她了。原本這樁婚事就不是你情我願,事實也證明強擰的瓜不甜,我們沒有必要再繼續苦下去。若你願和離,我立刻放手。若你不願意,我願保留你正妻的位置,不過既然兩相厭其,就沒待一處的必要。齊州老家家風清正,府上長輩知書識禮,你回那裡去吧。”顏修明燒掉護身符的那一刻起,就將過去那段朦朧的情愫剜去,此生家庭殘破,亦是上天註定。
羅馨寧原本的狂躁,在顏修明有理有節的說辭下顯得不堪一擊,當即癱軟在地,不知說何話反駁,只有眼淚似泉眼般的往外湧。
“你若不知作何選擇,可三日後再給答案。”顏修明對她說道,又對顏母道:“娘,這件事三日後再說吧,以後要麻煩您了。衙門裡還有事,兒子得回去辦公了。”
三天後,一輛馬車駛離顏府。羅馨寧最終沒有勇氣和離,選擇了顏修明提議的後一條,回了齊州老家。陳媽媽一路上都勸著她,讓她到齊州後好生反省,等上三五年主動認個錯道個歉,到時還能回去,畢竟她是兩位少爺的生母,顏家始終都有她的位置。
她糊塗了大半輩子,此刻卻是知道,她再也沒有機會了。婆母厭棄她,丈夫不喜她,兒子疏遠她,她此生最好的結局,就是在老宅裡孤獨終老。
當初,安寧為何要給她不該有的念想呢?她為何要離群去餵魚呢?沒有當初,她就不會對蕭雲旌有執念,更不會嫁顏修明。沒有當初,她的一生會是另一條坦途。想著自己只有二十二歲,前途卻一片昏暗,不禁掩面痛哭。
送走妻子後的顏修明,拒絕顏母提秋詞為姨娘的提議,他已有兩個兒子,無需再要其他子女。他嚮往“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此生不曾圓滿,卻也不願打破這個沒夢,更不願耽誤秋詞的終生。
顏母見他死腦筋,卻也無法用長輩的身份逼迫他納妾,只得自己擔起管理家宅中饋的擔子。從那以後,顏修明一心撲到仕途上,為官一方,便造福一方百姓。後來一路升到宰輔的位置,更將兩個兒子培養成材。
膝下兒孫個個美滿,只有年邁的他孑然一身,即將出嫁的孫女在出閣前夕問他,今生是否留下遺憾?他說:不曾。只要她好,那唯一的遺憾,便也被填滿了。
第128章 番外:文茵
從崖州回來; 已是十二月的天,夫妻兩個別的沒帶,就弄回一船椰子、貝殼、海螺等東西。成靖寧一回來; 就把一箱給女孩兒玩兒的東西給了蘭姐兒; 至於蕭雲旌,就抱著蕭昱一起敘舊了; 他一開口說話,最先喊爹; 把蕭雲旌樂得嘚瑟了好久。
成靖寧看著那對八輩子沒見過的父子; 頓覺辣眼睛得很; 抱起軟糯漂亮的蘭姐兒就去和沈太夫人說話,說一路上遇到的趣事,尤其狠狠地吐槽了蕭雲旌怕海這事。
沈太夫人眼見著這對夫妻像三歲孩童般幼稚; 覺著可笑得很,心裡也盼著兩人一直這麼恩愛下去才好。
蘭姐兒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聽成靖寧說起崖州的新鮮事,忍不住插嘴問了許多,一番哄騙懇求下來; 又得了做布娃娃的許諾。
今年天冷; 但就是吝嗇著不肯給一片雪。到新年前兩日; 總算洋洋灑灑的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雪; 把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一層瑩白。成靖寧早起推開窗; 就見毛絨絨的嚕嚕和它的貓爹貓媽在庭院裡蹦來跳去,還有茸茸; 張開爪子撲啊撲的,活潑得很,幾個萌物在雪裡打鬧嬉戲好不自在,就忙回去推蕭雲旌,讓他趕緊起來看雪。
自從不上朝不理事後,蕭雲旌更是疏懶許多,現在過著媳婦兒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大冬天的哪會早起?當即捂著被子不肯理人,成靖寧無法,只得自己下樓去看雪。
小孩子起得早,蘭姐兒看到大雪也喜歡得很,就和成靖寧兩個,拿著掃帚和鏟子,在院子裡堆起雪人來。一個很大的大章魚,張揚著帶有大吸盤的長鬚,很是唬人。
蕭雲旌被吵醒,抱著兒子去看成靖寧的傑作,當即黑了臉。偏她還不自知的上前來問他,她堆得像不像。“像,就是頭太大了,得削一點才好。”
“誒?”成靖寧攔不住人,眼睜睜的看著他拿鏟子去削章魚的腦袋。嘩啦一聲,她一個上午的辛苦化作一團亂冰。
“對不住,力道大些了,等會兒堆個猴子賠你。”蕭雲旌做了壞事,竟一點也不愧疚,坦蕩磊落得很。
“我就要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