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陳二見過人之後搖頭,說不是他。一旁謝侍郎再三追問,讓他仔細回憶,想清楚再答。陳二老實,說:“的確不是這位大人。兇手雖和國舅差不多高,但相似之處並不多。草民是樵夫,偶爾打打獵,眼神很好,不會看錯。”成振清和成振功同父,但兩人的相貌隨各自的母親多一些,所以見過他們的人,都不會想到他們是兄弟。
事情牽扯到皇親國戚,所以蔡尚書今日也在場,加上各方人證證明成振清不曾離京,便洗清了嫌疑,所以做主放了人。
“謝大人,現在我可以回去了吧?”成振清問一臉不甘的謝侍郎。謝侍郎皮笑肉不笑,說:“當然可以。”
“事關重大,謝大人辛苦些,得早一點捉拿到兇手,還翠竹一個公道才是。在下先告辭了。”成振清拱手對謝侍郎說道。
成靖寧擔心府裡出事,和堂姐妹們散開之後,抱著可可一同去瓊華院,問了今天的情況。沈老夫人如實相告,說:“翠竹被人殺了,說和侯府有一定關聯,讓你爹配合調查。”
“不是爹做的,刑部那邊就不敢胡來,爹一定會平安回來。”成靖寧說。這件事不用想便知是成振功的手筆。但想著這件事的確夠陰損,侯府這邊無論如何都會被潑一身髒水。
成振清回來得很快,刑部那邊,已到興隆街去抓人了。陳二指正,加刑部再三審問之後,成振功終於供出是他殺的人。反正不會砍頭償命,他便無所畏懼,拿錢贖罪,他倒有一份厚家產。
陳二被他的狂傲激怒,起身憤聲說道:“那也是條人命,怎麼可以這樣就算了!殺人償命,不是天經地義嗎?”
成振功笑陳二太天真,輕嘲道:“被那女人騙得不輕吧?知道她是誰嗎?老子的小妾,老子想打就打,想殺就殺!給老子戴綠帽,讓老子幫仇人養女兒,給她個痛快已經便宜她了!一個賤女人而已,老子有錢贖罪!”
陳二對永寧侯府的事略有耳聞,他著實沒法子把那個水性楊花的竹姨娘和溫柔善良的如意聯絡起來,但事實如此,他無話可說。完成了任務,失魂落魄的離開刑部公堂。
成振功供認不諱,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尤其解釋,是有人故意透露訊息給他,引他去殺人的。蔡尚書頭疼,讓人去搜成振功的家,果不其然找到模糊的紙條。字跡筆畫不協調,有的墨重,又的墨輕,像初學者的手筆,再仔細辨認,猜測是有人故意用左手寫的。
蔡尚書諱莫如深的看了一眼謝侍郎,很快猜到送信之人。但沒有證據,不能胡亂下結論,加之又不是送信之人殺的人,追究起來也不是道理。於是,蔡尚書寫了一封奏章送到今上哪兒,請他裁奪。
竹姨娘被殺的訊息傳到永寧侯府,成靖寧一時無語,她不知該說報應不爽還是天道輪迴。但這件事對成芙寧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得到訊息時,她正在抄寫經書,淚水在眼眶裡打了個轉之後,落在墨跡未乾的經文上,漆黑的墨合著鹹澀的淚,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趙澈並不是個寬宏大量的性子,自從成振功搬出永寧侯府之後,一直派人盯著他,眼下被抓到把柄之後,暗示讓刑部重判。蔡尚書很會察言觀色,知道今上的意思,也不會追究是誰給成振功送的信,於是給成振功量了重刑:半年牢獄之刑,然後流放玉門關外的瀚海十年。現在瓊州因海貿關係,逐漸繁榮,不再是流放犯人的首選,想要折磨人,都往西疆那邊送。常年乾旱喝不到乾淨的水不說,還戰事頻繁,指不定哪族哪國又殺過來了。而且經常修邊塞關口的城樓城牆,做這等苦力的大多是流放到那邊的囚犯,於是趙澈看到結果之後,讓蔡尚書趕緊批了。
牢獄之中的成振功得到即將被流放西疆瀚海的訊息,被定在當場,知曉是自己大意了。今上如何會放過他?一直耐心的等著他犯錯。殺妾,雖不致死,但也會讓他脫一層皮。到瀚海那地方,便是生不如死。
尹姨娘因成振功的事四處奔走,準備用錢把人贖出來,結果這次刑部變得特別無情,她帶了再多銀兩也花不出去。成振功是成宅的支柱,他若倒下,家中就只剩婦孺,日後該如何是好?尹姨娘走投無路,最後求到永寧侯府,求成振清網開一面,放成振功一馬。但無論她如何哭求,侯府各方的門,始終不曾為她開啟過。
成家再次為京城百姓提供了不小的談資,尤其知道有人故意把翠竹的訊息透露給成振功之後,紛紛猜測是成振清在幕後使的一箭雙鵰之計,不僅除掉當年的叛徒,還能弄死這個異母弟弟。
尹姨娘原想去寶慶街找成振聲幫忙,無奈他也是幾場官司要打。原因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