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淑容原本打算去芙蓉池賞荷花,見著鄭義之後裝了一肚子氣,帶了人去玉蘅夫人蘅蕪殿。對成宜惠,她沒半點法子,論恩寵論家世論兒女,她差了一大截。後宮向來是個後來居上的地方,但這一朝好像行不通,成宜惠就沒被哪個新人踩下去過。眼下她兒子都生了,早該封妃,卻不想還是個淑容,想著就覺來氣,成宜惠,一定是她在搞鬼。
日頭越升越高,瞧著纖長的樹影縮成一團,守在莊子門口的白媽媽望眼欲穿,看樣子五皇子和四公主不會來了。正抬腳走了一步,鄭義尖細和緩的聲音傳入耳中:“白媽媽等一等!”
“原來是鄭大人,可是有什麼事?”白媽媽滿臉堆笑,問道。
“沒什麼大事,娘娘只讓雜家來遞個話兒。”鄭義笑的一臉憨厚。
白媽媽客氣道:“那一起吧,大人請。”
回尋常事時,鄭義均是一臉憨憨的模樣,許是淨身久了的緣故,笑起來時有幾分女性的溫婉,“昨天公主回去之後說要養貓,今晨陛下就讓康總管尋了兩隻波斯貓了,還撥了兩個宮人和一處地方給養著。今天陛下難得有空閒,陪著公主玩兒呢。公主讓雜家來通知兩位小姐一聲,今天不過來了,下次再來找兩位姑娘玩兒。如果靖寧姑娘的話畫畫好了,可交給雜家帶回去。”
沈老夫人總算鬆了口氣,笑道:“公主高高興興的就好。靖寧的畫畫好了嗎?”
“已經好了,我去拿。”早就聽說四公主受寵,現在看來果真不假。不過她要也有這麼個女兒的話,一定會捧在手心裡。
畫已粗略表裝好,鄭義拿在手裡先一睹為快,笑得眉眼彎彎:“二姑娘畫得比宮廷畫師還強一些,真是栩栩如生。陛下娘娘娘見了,必定喜歡。”
“大人誇獎了,靖寧還小,當不起這等讚揚。”沈老夫人為自己的孫女自豪,說著謙虛的話,仍是一臉驕傲。
“老夫人不必自謙,靖寧小姐年紀輕輕就有此畫技,未來必定不可限量。”鄭義恭維了幾句話,捧著畫作回行宮。
四公主不來,計劃改變,沈嘉月來時撲了個空,坐在院子的鞦韆上好生無聊,抱著長毛的嚕嚕說著話:“昨天你教廚娘做的烤魚,大受長輩和兄弟姐妹們歡迎,一個個的吃了許多還不嫌過癮,又加做了好幾條。你不知道,大伯母剛開始嫌棄得不得了,讓她嘗一口比逼她喝毒?藥還苦大仇深,結果吃了幾口之後就停不下來。唉,我就不喜歡她這樣的,不過我娘總是訓我,讓我不許說長輩閒話。”她多日不回沈家,昨天回去歇了一夜,把謝氏糾結的反應看了個完整。
烤魚的魅力誰能阻擋?君不見,她所在的城市,街角旮旯的烤魚店生意都爆滿紅火。“咱們心裡想想就行,別說出來,說出來遭人嫌。”成靖寧記仇,對大表舅母很有意見,但也只在心裡嫌棄著。
“對了,昨天毒蛇的事查得如何了?”沈嘉月昨夜的夢裡爬滿了蛇,醒來許久還覺後怕。
“還在查,不過昨天康總管帶了一條回去。”是不是意味著今上會管這件事?成靖寧想到。
“一定要嚴懲兇手才是!”沈嘉月憤憤道。“對了,你那庶姐呢?一直沒回來?”
成芙寧在大覺寺住了大半年,一直誠心禮佛,每日祈福誦經,便是過年過節,也不曾落下。“還在寺裡不曾回來。她人聰明,心裡跟明鏡似的,論才智極少有人比得過她。”
沈嘉月掰了一小塊甜瓜喂嚕嚕:“表嬸才是她的正緊母親,竹姨娘雖說是生母,但也用不著這般吧,真要照著規矩守三年?”
成芙寧的擔憂和所作所為成靖寧表示理解:“你知道她的處境,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我剛回京的時候沒做什麼事都被傳成那樣,更何況是她呢。只盼著日後她身世風波的事過去之後,京城茶館酒肆裡的茶客酒仙們,對她溫和一些。”
“可惜了這麼好個人,沒投生到主母肚子裡。”沈嘉月搖頭嘆息著,過去的成家女中,她就看得上成芙寧。
“那也不一定沒有好的將來。”成靖寧咬了一口甜瓜,想起《紅樓夢》裡的探春,一樣的聰慧剔透,漂亮能幹。想起各類寫庶女的種田宅鬥文,哪一個不是逆襲走上人生巔峰?說不定成芙寧就是呢!想著這些,思緒飄遠了。
沈嘉月從鞦韆上跳下來,調侃道:“也對,誰不知道你們家的女兒金貴,哪怕是庶女,也有人搶著要,更何況芙寧這樣的品格。”
沈嘉月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成靖寧一跳,險些從鞦韆上摔下來,好不容易拉穩了繩索坐好,沈嘉月又一掌拍在她肩膀上:“我們不說毒